去收拾。”春花蹲身应承。
苏氏看向董香儿,沉默片刻,说道:“拜入蔡府,姓名也需改上一改,该用何名,需老爷赐名,但你终究不同于府中其他姑娘,我儿在翠云楼所言,想来是不愿太过约束了你。”
“城南绣阁给你一间,算是娘给你的见面礼,有了自己店铺,出入府邸也不禁了你,若自己寻了个良人,蔡府不阻拦,若不能,娘亦可为你寻个好人家。”
董香儿心神震动,想起自幼遭受苦楚,泪流满面跪在苏氏身前,久久无法起身……
“香儿……香儿……生是蔡家人,死是蔡家的鬼,不负娘亲今日怜悯……”
苏氏心下叹息,将她搀扶起身,叹气道:“一入红尘,一生染红尘,相比百花阁其余女子,花魁命运要好了太多,娘亲迫使你放弃争夺花魁,我儿今日纵使不当众以你为姊,娘亦会还了你自由以作补偿,今日成了蔡府十小姐也不算差了。”
苏氏一阵安慰,让人带着前往西厢闺楼,没了他人,绿桃小嘴叭叭说起翠云楼事情,尽管提前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再次听一遍,心下依然充满恼怒。
“少爷打了瑞少爷,绿桃求夫人莫要责怪了少爷,是……是瑞少爷先说的少爷……”
看着跪在地上小丫头,苏氏不由笑了,将她拉扯起来,又为她拍打了几下衣裙上泥土,笑道:“打了便打了,又有多大紧。”
“夫人,您不生气?绿桃可是见了,老太爷都恼了!”绿桃一脸不解。
苏氏嘴角微微上翘,笑道:“老太爷恼了便如何?过不了多久,兴许会更恼怒些也不一定。行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你一小丫头可以理会的,你只需照顾好鞗儿,别偷偷跑出府去,听到了没?”
“嗯!绿桃听夫人的!”小脑袋重重一点。
蔡府事情且不提,苏臻老太爷差点没被蔡鞗骂死了,苏府如同发生了大地震一般,纷纷指着蔡府方向大骂。
苏瑞跪在堂前,脸颊红肿,身上也破烂了许多,隐隐血迹让人心惊,苏臻坐在正堂,一干苏家老少不敢相劝,沉入诡异寂静。
“混账……”
“为了个妓子女人……竟让我苏家陷入如此困境——”
“砰!”
苏臻愤怒,苏仁礼唯恐父亲气出了好歹,看着亲孙子如此凄惨,心下也有些不忍,低声劝解道:“瑞儿虽莽撞些,眉娘也未有好好教育儿子,爹,您可不能再恼怒生气了,大夫说……”
“说什么说?不就是一死吗?老头子活了这么久,又岂会是怕死之人?”
苏仁礼话语未完,苏臻再次大怒,想到已经病逝了的庶长子往日作为,想到嫁入蔡府的苏氏,再想到今日混账小儿话语,怒火止不住蹭蹭上窜。
“混蛋……”
“老的混蛋,小的更是混蛋逆子——”
苏臻大怒,猛然看向苏仁寿。
“去信汴京,问问蔡京,问问他是怎么养的混账儿子——”
苏仁礼、苏仁寿……一干苏氏子大惊,苏仁寿忙上前跪倒。
“爹,万万不可啊,我苏家前次拒绝了眉娘学堂之事,眉娘必会吹了枕边风,若非如此,汴京又怎会传出废置科考之事?”
“爹,三哥说的是,蔡京此时必是恼了苏家,若……若在激怒了蔡京,盐钞之事又当如何?咱们手里可还有百万贯旧钞啊!万一……万一朝廷不认可,作废了,苏家可就全完了啊!”苏仁嗣大急。
苏臻憋屈难耐,一口气息堵在胸口,脸红脖子粗,苏仁礼大惊,忙上前掐住老人人中,苏仁寿、苏仁嗣两人慌忙帮着抚胸、按背,一阵揉动,憋在胸口气息才重重吐出。
“爹,您……您可不能出了意外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可就全完了啊~”苏仁礼大急。
每每想起砸在手里百万贯盐钞,苏臻心下就是一阵愤恨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盐钞本是在解县一地实行,后来大行其道,但元祐党人执掌朝政时,一改往日盐政,废弃了所有旧钞,朝廷严控盐巴,实行“官收、官运、官售”官方绝对垄断政策。
在蔡京尚未掌政时,因司马光领导元祐党人,欲要重回宋朝之初盐政,由之前“官收、商运、商售”改为“官收、官运、官售”,为了节省财政和运输压力,势必要将之前的“雇役”改为“差役”,改动盐政势必要触动无数盐商利益,“雇役”的运输民夫有商贾发放运输工钱,“差役”之下运输民夫却没一文钱,不仅没工钱,还要自带粮食,自备吃喝,商贾反对,民夫不愿,各地无人响应,而蔡京此时却展现出手腕的强硬,是第一个完成“差役”任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