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急促令人心惊。
“记着了!这是最后一次!不管日后你是否与她亲近,都要记着一件事情,你没有什么狗屁姐姐,如果记不住你就走吧,本少爷还你完全的自由,或许对你更好一些。”
蔡鞗转身走向书桌,从怀里拿出竹管,倒出容易弄了一手墨黑的钢笔,用最短时间书写了一张契书。
“这张契书你拿着”
“少爷”
“拿着”
见她一再后退,蔡鞗蛮横的将纸张塞到她怀里,面无表情盯着她的双眼。
“你不用担心顾琴娘,过几日就与咱们一同回杭州,她也会成为学堂的女先生。”
“如果你坚持认为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少爷不勉强,在杭州为你们寻个住处,若想留在少爷身边,就要忘记你娘话语,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你仔细考虑了清楚再决定。”
说着,蔡鞗拿起少了两棵的糖葫芦,犹豫着递向她。
“被少爷吃了两颗,明日一起去逛街,想吃多少都可以。”
“少爷绿桃”
“拿着吧。”
绿桃最后还是接过了糖葫芦,看着已经成了生命中一部分的小丫头,尽管她比现在的身体还要大上几岁,他还是认为自己才是年岁大了的那个。
肺痨,咳血,五年前
蔡鞗不认为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默默从怀里拿出老鸨供词,一页一页摊放在桌案上
“唉”
相比绿桃话语,蔡鞗更愿意相信那老鸨供词,相信没人可以抵挡七日七夜不让睡觉的折磨,可当事人已经不在了,有些事情也永远被埋藏在了地底。
但是他还是认为绿桃与顾琴娘没有任何关系,若真的有关系,也是那该死的张怀素与绿桃娘亲有了关系,而不是绿桃的爹爹。
闭目沉思许久,不理不乱,越理心下越混乱不已
蔡鞗第一次没有与绿桃“同床而眠”,自清醒来到这个世界,自睁眼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身边的女娃,数月来,无论愿意与否,她也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
可今夜,他只是一人辗转难眠,一个人盯着房顶,一个人倾听着河水哗哗流淌,听着无数蛙鸣吵闹
房门外,一个不大女娃怀抱着铺盖站立许久,默默在房门外摊开被褥,依靠在木质墙壁上,远远看着江宁城星星点点
孟费蹲坐在船头,不时回头看了眼依靠在房门外的阴影,每一次都莫名其妙的摇头一番,又继续遥望遥远的西方,遥望再也无法看见的塞北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该下雪了吧”
春花轻轻将耷拉着灯芯剪去,屋内稍微亮堂了一分,苏氏依然未有抬头,嘴里却说道。
“鞗儿可有消息传来?”
春花稍微想了下,一边送上茶水,一边说道“暂时还没有消息,想来是已经到了江宁,夫人莫要太过担忧。”
苏氏看了眼奶白色茶水,随手推开。
“说是不担忧,那是口是心非,那薛昂虽无能贪鄙,却也不是个轻易对付之人,有大少爷做他靠山,鞗儿”
苏氏叹息一声,也没了整理账册的心思,又突然想起一事。
“可有寻到大食国的记账之法?”
春花忙说道“奴婢让人去寻了,但他们好像很在意记账之法,而且更为紧张白叠子织布之法,根本不愿谈及,或许要派人走一遭大食国。”
春花说着,又转身走入角落里,很小心掀开一方字画,不知她是如何动作,不一会便听到一阵“咯咯”轻响,书房内竟出现另一小房间,房间很狭窄,顶多只能一人走动。
苏氏像是没有注意到春花动作,眉头紧锁像是在想着什么
一声轻响,春花将一方木盒放在书案上,木盒打开,一叠像是碎花布粘合的纸张摊放在苏氏面前。
“奴婢亲自将少爷的破碎纸稿整理了下,虽不知这些是什么,但看着像是纺纱织布之物,还有一些船只模样图和奴婢也不明白的物件。”
苏氏低头细细观看,每一张都需要很长时间,数张破碎却被粘合在一起的纸张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许久才缓缓开口。
“将这些全部送去寨子,每一样都让人做出一件来,莫要让鞗儿察觉了此事,还有鞗儿书房里任何东西都不许流出府去,哪个犯了规矩,一律打死!”
“是,奴婢会仔细吩咐了下去。”春花低声应承。
苏氏微微点头,又像是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也有了些阴沉恼怒。
“杭州没有人愿意为我儿先生,大宋朝没人入学堂教授”
“你们就以为可以拿捏住了眉娘?老太爷,您可莫要忘了,天下文人士子可不仅仅只有大宋朝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