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将。
蔡鞗可以理解曾公亮为何会如此,或许若不如此,这本著作也不能出现在大宋朝,文人是不允许武人“执道”而令,讲武小学堂会走到哪一步,是否会因为他这番话语而被取缔,是否直接触发了老蔡太师的不满?
不知道!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有些话语也必须说了出来,大字不识的武人不可以执道而令,心性不良者不可以执道而行,那么一群自幼熟稔武略的文人呢?
蔡鞗不知道,他知道,蔡京还会再位一些年。
第一堂课,没有什么鼓励,台下一干看着与石头没区别的少年也不需要,有的只是期盼,期望他们不会成为文人手里的工具,期望他们可以支撑武人的脊梁,可看着石头一般的冷漠少年,站在讲台上的蔡鞗又怀疑起自己是不是错了。
“今后或许会有些改变吧”
蔡鞗对没有多少灵性的学生有些失望,只能期盼着随着时间,慢慢的会淡化之前遭受的影响,一边讲解着选将篇,同时还要翻看自己的笔记,解释着武经总要里每一句话语的来处。
曾公亮不是武将,也非将门世家,总结和整理出来的书,教授时,自也需要翻阅其他兵家典籍,仅做这些教案就用了很多时间。
每一句话都要翻阅典籍,相应的增加些蔡鞗自己的理解,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酷爱军事的他也曾通过互联网专门搜寻过资料,有些观点与这个时代有着很大的不同,门外的苏眉看着儿子认真模样,听着他对每一句话语进行诠释,听着他说着各种典故,莫名的担忧起屋内的儿子。
苏眉最后看了眼与儿子争论的老人,心下叹息,默默转身离开
刚刚走出院墙,冬梅突然开口道“小姐,少爷好像真的懂些兵法谋略,只是少爷以往也未有接触过兵法啊?”
脚步站定,苏眉没有回头看向红衫绿裙的冬梅,眉头不可察皱了下。
“鞗儿”
“今后不许过问鞗儿任何事情。”
苏眉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冷淡了些,冬梅不敢再言,低头退到一旁,春花有些犹豫,说道“若少爷话语传入老爷耳中,老爷会不会怪罪了少爷?”
想着儿子嘴里的“道与术”话语,苏眉心下没由来一阵担忧,她只是个女人,平日里也只打理粮食、锦帛生意,也知道文人绝对不会允许武人碰触兵家之道。
“春花你是不是太过担忧了?”秋月突然开口,说道“少爷将仁放在将之五才之首,学堂所出学子皆以仁为先,与曾公的智将自是不同,况且他们也只是些书童。”
秋月开口,苏眉提起的心也稍微放了下来,可不是么,一群娃娃而已,就算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朝廷若是不喜,不用也就是了。
“行了,你们都莫要说了,鞗儿也未说朝廷执兵家之道有何过错,所授的不还是曾公所著武经总要?”
春花、夏荷、秋月、冬梅四女心下担忧,看着苏眉皱眉,纷纷点头称是,也不在开口提起学堂事情。
大宋朝很开放,除了税赋外,并不禁止商贾经商和置办学堂,除了以科考为主的学堂外,也存在着杂学之类学堂,只是少了些,也多是私下里教授,多是为家族培养的技术工匠。
科考可以入仕为官,百工杂学可以赚钱养家,讲武小学堂算什么?
蔡鞗不知道天下间还有没有此类学堂,心下却知,正儿八经的良家子是绝对不会前来就学的,即使是他那个时代,军校的入学分值也低于同等级院校,更何况每每还要在脸上烙下印记的年代。
蔡鞗很是厌恶“配字军”三字,战场上,激烈厮杀时,即使刀子砍在身上,或许都不会觉得如何疼痛、害怕,可若进入军营时,亲眼看着通红烙铁按在脸上,别人不知道,蔡鞗自己都过不了这一关,比打针还让人畏惧,如此之兵,若非真的没法子,谁愿意做军卒?
大宋朝与汉唐不同,只有汉唐之时的半壁江山,西夏虽强却偏居一处,还不至于直接威胁到了大宋国,辽国却不同,寒冬腊月河水冰封之时,旦夕间可直接杀到汴京城下,如此之情形,宋国兵马又岂能少了?
大宋国需要足够的兵卒,高赋税之下,正常家庭是不愿意让家中男丁入伍的,少了个男丁,就意味着少了个挣钱养家的青壮劳力,也因此,大宋国每每需要从灾民当中挑选军卒,每每将灾民、罪人编入厢军,强行在脸上盖上大印,用以维持庞大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