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骑翻身下马,六名迎宾美女低身福礼,蔡鞗一脚踏入樊楼,本以为在脑中补足了樊楼的奢华,踏入其中才发觉自己的幼稚可笑,呆愣看着眼前一切……
“客官。”
一粉红色长衫女裙女子福礼请问,看着如同电视、电影中盛世大唐艳丽宫女,蔡鞗竟有些失神呆愣。
“客官?”
蔡鞗转头看向樊楼正中艳红搭台,看着上面弹唱女子,说道“坤字号房在哪里?”
蔡鞗看向花台掩饰自己的尴尬,掩饰在女子眼里只是掩耳盗铃,自他进入樊楼,她就知眼前少年公子只是雏儿,正要开口介绍下樊楼,猛然听到“坤字号”三字,有些讶然看了眼十七等人,再次蹲身福礼。
“原来公子是奴奴姑娘的贵客,公子请这边。”
女子优雅做了个请,在前率先领路,蔡鞗抬步尾随在后,双眼不时观察着这座大宋朝最为奢华的存在。
尚在外面时,仅看了眼外围建筑就知樊楼之壮观,进入其中才发觉自己错的离谱,如同三层高塔,正中是一座数丈开放式花台,纵使三楼亦能清晰看到花台情景,一楼摆放着不下百十张小木桌,四周亦有不知多少雅房,雅房左右悬挂两盏红色栀子纸灯,在烛火映照下,纸张上或山川或鸟兽鱼虫,与描金廊柱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蔡鞗抬头看向头顶山字形花灯,见百十股淡红色绸绳上面飘荡着的无数金丝银带,轻纱妙龄美人或在廊柱下香扇掩面,或在阁廊前秋波暗送,细腰丰胸,轻纱长裙轻动,宛若来了人间仙境……
随着宫裙女子一路登上三楼,每一层,蔡鞗都要停住脚步,俯视楼下嬉笑怒骂,默默注视着楼下觥筹交错……
见他再次停住脚步,女子以为他是第一次前来,每一个刚来俩人樊楼之人,也全是这般惊羡神情,正待微笑介绍……
“樊楼有无高明画师?”
女子一愣,随即微笑点头。
“公子要以樊楼为题吗?”
看着下面无数繁华,心下竟有一丝难掩惋惜……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兴许再见,已是残垣断壁、废墟,只能缅怀惆怅,岂不可惜?”
……
“长安大道连狭斜,
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
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
凤吐流苏带晚霞。”
就在女子皱眉心有不悦时,身后传来一声惋惜。
“盛唐已是过往,七十二楼又岂能繁华永在?”
蔡鞗抬头去看,不由一愣,与自己想象中的风流才子不同,眼前男子年岁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啷当,但身上狐裘和帽子垂下的珠石璎珞,无一不表明眼前之人是个辽国贵族。
男子看着蔡鞗打量自己,笑道“耶律大石扰了公子雅兴,还请见谅。”
“耶律大石?”
蔡鞗心下陡然一惊,一脸难以置信看着眼前年轻人。
耶律大石见蔡鞗惊讶,没有因为一稚子小儿直呼姓名而恼怒,反而有些诧异。
“公子认识在下?”
“在下?”
蔡鞗一脸怪异看着颇为沉稳的耶律大石,许久才叹息一声。
“心下很不想承认,但在先生面前,鞗还没资格让先生自谦到在下地步,整个天下,才能超过先生者,有资格让先生自谦在下者,或许不会超过一掌之数,先生还是莫要自谦了,小子会羞愧难眠的。”
“哼!”
一声冷哼入耳,蔡鞗看向耶律大石身后,见中年男子装束与耶律大石稍有不同,当是辽国汉臣、使臣,不屑一阵撇嘴。
“哼哼不满……”
“呵呵……”
蔡鞗不屑一笑。
“尽管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管你是谁,但小子知道,在他面前,你还就连提鞋的资格都无!”
“别不信,这是事实。”
开玩笑,凭借两百人称霸中亚的西辽帝国开创者,辽国最后的脊梁,蔡鞗不知道开口冷哼不满的张德法是哪个,但他知道,甭管是谁,即使是辽国皇帝,再加上当今大宋国官家,在耶律大石面前,他们同样没有提鞋的资格。
稚子小儿的不屑很是伤人,张德法一脸的恼怒,蔡鞗却只是向耶律大石拱手一礼。
“小生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了先生雅兴,愿宋辽两家永为兄弟之邦!”
檀渊之盟后,宋辽以兄弟相称,只不过真宗没有活过辽国皇帝,仁宗继位,辽国皇帝耶律隆绪还活着好好的,每年给辽国送钱时,都要被人羞辱一番,两国也就成了“叔侄”关系,蔡鞗开口便是“兄弟”之邦,张德法很有些不满恼怒,正要与一个稚子小儿好好理论理论,耶律大石却苦笑拦住。
“一稚子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