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在麻逸国吃了大亏,待了一个月,一个月里见识了蔡鞗的强势,几乎任何关于麻逸国的事情都不允许他插手,无可奈何,也只得与蔡翛一同返回宋国,正心下憋着一股火,准备在官家面前狠狠弹劾呢,结果却成了这般地步。
看着无人开口,杨戬看向黄文功,叹气道:“蔡家小儿最是猖狂无礼,公公前往麻逸岛,恐是凶多吉少啊”
廉访使赵约眉头微皱,有意无意说道:“小五衙内在杭州虽有时也霸道强势,但也并非胡搅蛮缠,也还是讲些道理的陈兄以为如何?”
制置使陈建心下一阵恼怒,很是瞪了眼赵约,又无可奈何,只得点头道:“小五衙内不爱太过多管闲事,按理说公公是陛下遣使,小五衙内当不会羞辱公公才是,是不是有些误会”
织院大使杨胜猛然站起,一脸恼怒看向陈建,怒道:“陈大人,感情受辱的不是你?蔡家子有哪一个不是混蛋?吃干抹净有无给义勇军一个子儿?”
一提“义勇军”三字,陈建就没由来的一阵恼火,蹭得站起,大怒道:“当日若非你们阻拦,义勇军早他娘地入城平乱了,小五衙内又怎会恼怒,不与义勇军一个子儿?陈某又怎会被陛下训斥?”
陈建猛然向杨戬抱拳一礼,说道:“虽陈某不知公公在麻逸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却是无可奈何,流求岛数百万两黄金,田地、矿山皆与了百姓,纵使公公不满,在此事上也无能为力,上至官家朝廷,下至黎民百姓,全都心向会来钱的小五衙内,不满又能如何?强力为之,终究还是伤了自身。”
“陈某鲁直,还请公公见谅!”
“唉”
杨戬深深叹息一声,苦涩摆了摆手,陈建这才坐回椅凳,叹气道:“老夫终日打雁,却未想到有一日会被雏雁啄了眼睛,大意了了啊”
黄文功看着几人叹息摇头,心下没由来的对未有见过面的“小五衙内”敬畏起来,他可不认为眼前一群人是酒囊饭袋,至少在阴算他人方面,绝不会差了自己。
见无人应和,黄文功抱拳道:“杨都知说笑了,下官也就是替陛下宣旨,当不会与蔡都护起了冲突。”
杨戬眉头莫名微皱,看着太子东宫出身的宦官黄文功,点头道:“杨某在麻逸国待了一个月,算是知晓些那小儿的猖狂无礼,你我算是同门之人,这才与你说上一二,省的吃了些亏。”
知府刘越、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绫锦院副孙会莫名相视,纷纷暗自摇头,四人也不开口多言,只是看着两名宦官虚情假意。
黄文功是东宫宦官,哪怕蔡鞗不愿意前往开封,也还是太子伴读,若是普通伴读还罢,关键是蔡家人一向支持长幼有序,支持东宫太子。
皇宫、朝堂是个权利场,官家赵佶又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太子赵桓生母恭皇后王氏已然病逝,生母活着时便是后位不稳,以至于官家做出密查皇后通奸之事。
皇后病逝时今二十五岁,儿子年幼,没了老娘护着,再加上官家赵佶的喜新厌旧,先是现今的皇后郑氏,继而是病逝了的大刘氏,现今受宠的小刘氏,官家喜新厌旧的性子让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原本与蔡京同为一阵营的郑居中、杨戬、刘正夫也因权利之争而走到对立面,蔡京支持太子正统,郑居中等人转而支持小刘氏和其他皇子。
同为宦官,一直对付影响了自己利益的蔡鞗,杭州在坐的大佬们即使不支持,也绝不会明着反对,可若掺和了皇子之间的争斗几人相视一阵摇头,全都紧闭着嘴巴,不愿开口多言。
黄文功开口,杨戬心下苦笑无奈,知道自己算是彻底栽了个大跟头,可这心下总是不甚舒服,叹气道:“流求岛发现了如此多黄金,南洋兴许也有无数黄金吧,希望黄黄门可以带回更好些消息吧。”
黄文功目瞳猛然一缩,笑道:“天下间哪有如此多的黄金,若真有如此之多,黄金也成了低贱铜钱。”
杨戬微微点头,又摇头说道:“黄黄门说的是,可谁又能想到流求岛有数百万两黄金呢?”
黄文功叹气道:“谁说不是呢,谁也没能想到流求岛会有如此之多黄金,更是想象不到蔡都护会将黄金交给了朝廷,天下如此忠心无二者又有几人?黄某相信,若真如杨都知所言,南洋真有如此多黄金,想来就算与南洋诸国开战,蔡都护也会替朝廷取回黄金吧。”
杨戬猛然一愣,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南洋诸国不是流求岛,并不是大宋朝的府县,就算有黄金,也不属于朝廷。
黄文功站起身来,抱拳叹气道:“蔡都护虽是年幼稚子,却能为了一无辜女子而打上樊楼,可见其心地仁慈、良善、刚烈,杨都知虽为官家使臣,却不当以权势欺压我朝忠勇贤良之臣。黄某这就别过,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杨都知莫要怪罪。”
说罢,黄文功也不等杨戬恼怒,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干坐卧难安杭州大佬。
皇宫大内远比汉唐皇宫小了太多,所用宦官更是不知少了多少,即使此时官家所用宦官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