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低头细细品味小几饭食,微微点头,好像很满意厨子的手艺。抬眼看向一群慌乱的宗室皇亲。
“太祖立国,未有斩杀任何一名统兵大将,只要愿意放下兵权,田地、美人、财富、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一人领兵,再如何雄心壮志,再如何野心勃勃,太祖抬手便将之捏死。”
“一人富可敌国,一人权柄滔天,大宋国照样抬手打回原形!”
蔡鞗自顾自倒了杯酒水,一口饮尽。
“汉高祖立国,十二年,楚王韩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赵王张耳、燕王臧荼、长沙王吴芮、韩王信七王,仅存韩王信。”
“唐国立,太宗斩兄弑弟囚父,杀开国功臣者无数……独独我朝太祖立国未斩一人,仅夺其兵权。”
“何故?”
蔡鞗冷冷盯着赵子奭。
“本都护不怕告诉你,小爷不愿做什么驸马,小爷喜欢纵马驰骋万里,小爷喜欢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
蔡鞗按膝站起,小手摸向腰间,眉头微皱按住匕首刀鞘,冷冷看着一干人。
“未经过朝廷允许,小爷敢私用南洋都护府名义与麻逸国签订千年契约,小爷敢越权鞭打数百禁军,敢大闹樊楼,敢砸了官家的石头,为了激怒官家,为了不成为驸马,小爷今日就敢为了宋国江山安稳,挨个将你们王府、公府、侯府……将你们挨个抄家!”
“不信你们试试!”
“试试小爷敢不敢耍浑!”
蔡鞗一脸不屑转身,正待抬步……
“江南的田地、盐巴、茶丝,外加五百万贯,小爷在南京见不到这些,那就别怪小爷心狠手辣!”
“了不起,小爷这辈子亲自给太祖爷看守陵墓!”
话语说完,蔡鞗大步走出房门,门外的高俅、蔡翛忙让开了些身子,这一刻,两人竟有些畏惧眼前矮了一头的冷脸娃娃。
黄文功可不管其他人,见蔡鞗起身时也跟着慌乱起身,蔡鞗走出房门,弓着身子在旁小心“伺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十足的狗腿子。
包道乙计划好了打劫花石纲,并不知道有这么一拖子事情,见到蔡鞗时,初时也只以为是正常的入京述职,自通海镇前往开封,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宿州城的,蔡鞗带着长长马车队伍北,又怎能跑的过轻装阵的他?
进入了宿州城后,才发觉了些异样,南京各家王、公、侯府的世子竟齐聚宿州城,虽然包道乙一时间没能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本能的感觉是找浑小子麻烦的,这才在百花楼外张口什么“印堂发黑、乌云盖顶”混账话语,此时才惊愕发现,不是龙子龙孙找浑小子麻烦,而是浑小子狮子大开口,眼巴巴看着那张惹了麻烦纸条,心下那个悔恨就别提了,早知如此,厚着脸皮偷看几眼也好啊!
蔡鞗一脸阴沉大步离去,高俅、蔡翛以及一干官吏齐齐看向桌案纸条,赵子奭心下大惊,忙将纸张塞入衣袖,很想立马离去,但高俅当面,又无法动身。
……
高俅、三兄如何与一干龙子龙孙虚与委蛇,蔡鞗不想去管,反正狠话都说了出去,爱咋滴咋滴,刚一步踏出百花阁,黄文功就弓着身子小心说道:“驸马爷……帝姬……帝姬性子其实很好的……”
蔡鞗一瞪眼,黄文功立马闭了嘴巴,唯恐“茂德”两字惹了他不高兴。
蔡鞗脚步一顿,皱眉道:“老黄你给小爷听着了,小爷知道朝廷中有不少人厌恶小爷,甚至连官家也是不喜,当然,这不怪官家,谁让小爷性子不好,不讨人喜欢呢?”
“但你给小爷听仔细了,小爷狂傲不是为了自个,若是为了自个,小爷才不会理会这种烂事呢!狠话已经说了出去,若应天拿不出小爷所说的,那就莫怪小爷大闹南京!”
“但是,若官家、朝廷插手,小爷转身就走,绝不再理会一丁点这种烂事!”
黄文功神情郑重,点头道:“老奴明白!驸马爷放心,老奴这就让人连夜赶往京城!”
蔡鞗点了点头,又叹气一声。
“这世道好人难做,想做点事也难,若朝廷、官家再冷了人心……”
“唉……”
……
蔡鞗爬战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知州大人刚带着千余官兵前来,还未大叫捉拿反贼呢,百十骑已经轰隆隆远去……
“驸马爷……”
“唉……”
黄文功轻声叹息,又忙招过一汉子,低声细细嘱咐一番,最后郑重说道:“此事必须尽快告知官家,若稍有差池,小心爷们活剥了你的皮!”
汉子郑重抱拳:“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前往京城。”
黄文功唯恐路出了岔子,又嘱咐道:“路小心些,多带几个人,哪个敢阻拦就给爷们砍脑袋!”
“诺!”
黄文功摆手,汉子大踏步离去,至于骑乘马匹自不用多言。知州带着人前来,结果被恼怒不已的黄文功一阵训斥,当勾结“勋贵造反”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