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没有过多犹豫,一队队使臣离开开封,皇宫上空氤氲却未有稍有减少,官家没了踢球兴致,没了摆弄花石兴趣,连连遭受打击后的他,竟每每流连樊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梁山贼人竟然抢了大名府的岁辰纲
刚刚散了课讲,李纲怀抱着一沓书本前来,刚进入东宫院门,正见到太子赵桓站在斑驳墙壁前,看着一丛极为普通草木低语,脚步不由一顿,脸上也露出些苦涩。arl
李纲默默走到赵桓身侧,轻声说道:“殿下若要背诵课业,还是在书房内较好些。”
赵桓低头一阵沉默,说道:“知道了。侍读前来可是有事”
李纲心下犹豫,还是劝解道:“殿下是我朝未来的官家,臣知晓殿下勤奋”
赵桓皱眉道:“侍读多虑了,吾只想清净些而已。”
李纲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无奈点头,知道的是蹲在墙角根背诵书本,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自怨自艾,不满官家的忽视。
在赵佶诸多儿子中,李纲知道身前半大少年只能算是人中之姿,往往一些简单的课业都需要数倍努力方能记住,但他不是普通人家子女,是未来的大宋帝国官家,更应该规规矩矩坐在书房,而不是每每站在墙角下。
想着宫内的流言蜚语,李纲心下叹气,拿出一本书本,说道:“见殿下刻苦,臣特意寻了些曾经先生教授记录”
赵桓默默看着递到眼前的陈旧书本,许久才伸很失望”
“或许或许吾应该庆幸,若蔡驸马是吾的伴读,或许会用拳头打了吾吧”
李纲一阵皱眉,面色严肃道:“蔡家贼殿下还是莫要提起,官家会不喜的。”
赵桓低头轻问道:“李侍读,蔡驸马真的是反贼吗”
李纲张了张嘴,想要斩钉截铁开口“是”,嘴巴张开,却又不知该说出坚定话语。
两人一阵沉默
李纲叹气道:“或许那小或许蔡驸马并不是真的想要反叛作乱,但殿下当知,当蔡驸马勾结了辽国,当耶律延禧威逼我朝时,蔡驸马已经是投敌叛国,更何况前些日领兵祸乱江南。”x
赵桓微微点头,说道:“李侍读所言不错,或许蔡驸马本心并非想要造反作乱,但终究没能坚守大是大非,确实是我朝之奸贼。”
李纲听了这话语,心下顿时一松,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舍身就义、杀身成仁,道之所在。”x
蔡京站在窗前已有半个时辰,身后跪着的蔡攸却不敢开口稍有打扰。
“舍身就义”
“杀身成仁”
“小五赢了。”
蔡京缓缓转身看着低头伏地的儿子,眼中没一丝温度。
“小五自杭州病愈后,自你污蔑一小儿戏辱妇人后,无论小五做了什么,无论与老夫对赌,与朝廷、与官家对赌,小五即使赢了,结果也还是输了。”
“但是!今日他赢了!赢了宋国!赢了辽国!”
“舍身就义”
“杀身成仁”
蔡京一脸的不屑。
“你真以为小五心中无义无仁”
“蠢货!”
蔡京冷脸坐回坐椅,冷冷看着低头不语的儿子,说道:“小五一日破开了江宁城,天下也再无人敢轻视了一娃娃,小五已经成了威胁整个天下的另一诸侯,官家让人前来宣旨,已经说明了一切,咱们蔡家日后的权势也不再取决于百姓,不是天下官吏,不是朝廷,不是官家,而是我蔡家儿郎!”
“我命由我不由天”
蔡京一脸的冷漠。
“小五已经证明了我命由我不由天,若你连这点还看不明白,你就老死在老宅!”
“滚!”
蔡京冷哼,蔡攸满脸冷汗退出书房,很小心将房门细细关上
看着蔡京再次站在窗前,杨氏一脸的担忧。
“老爷,鞗儿他”
蔡京抬起手臂,阻止了杨氏继续开口,默默皱眉看着窗外花丛
“鞗儿性情暴烈,在淮南盐巴一事上时,老夫就知晓这孩子与苏易坤一般的性子,一样的情愿一死也不愿低头,一样的愿意为了亲人不顾一切,一样的对弱小心怀怜悯”
“对于当年的算计,老夫心下是得意的,只是现在老夫才发现自己是错的如此离谱,小五不仅继承了苏易坤老匹夫的暴烈,继承了眉娘的精明,更是深得老夫的奸诈、果决、狠辣、无情”
蔡京又是一阵苦笑。
“尽管不知道浑小子用了何法子炸开了江宁城,但若没有这一遭,即使他逃到南洋,逃入麻逸国,最终也还是输了。”
“唉”
“老夫算是想明白了浑小子因何与眉娘、小帝姬分开,不是为了分开逃跑,而是警告朝廷,警告老夫,警告官家他有掀桌子的能力!”
蔡京看着一脸担忧的杨氏,微微摇头道:“小五赢了,这次真正赢了朝廷,手握着可以轻易破开坚固城墙利器,又有北辽支持,官家不会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