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低头饮了口茶水,向神色不安三人一笑。
“当日在洛阳时,我与四兄说过辽国可以在南洋或西方天竺立国,但这需要在干掉女直野人后,只有天下稳定了,大明帝国才能腾出手来支持四兄领兵远征。”
耶律延禧皱眉道:“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一降一死,你小子又让人在大凌河筑城,退回辽东的女直野人哪里还能控制得住中京、上京草原?”
“中京、上京已经反叛了女直野人,难道此时不正是攻打辽东的时候?”
蔡鞗眉头微抬了下,点头道:“正如岳父所说,中京、上京鞑靼人已经反叛了金国,岳父曾是辽主,岳父若愿意前往中京或上京收拢旧部,小婿可以答应岳父。”
耶律延禧蹭得站起,一脸难以置信道:“你小子真的愿意拿出万骑来?”
蔡鞗一阵无语,摇头道:“小婿可以与岳父千人”
“混账!千人?你是想让老夫去送死吗?”
耶律延禧指着蔡鞗鼻子大怒,顿时引起余里衍的不满。
“千人不满?”
“爹,您不会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密不透风吧?不会真以为朝臣们查不出来你们污蔑相公吧?”
“无风不起浪,市面上骤然流传要治罪爹和那赵佶、赵桓话语,您不会真的认为是相公要兔死狗烹砍了你们脑袋吧?”
耶律延禧、耶律定、赵子直瞬间面色惨白,余里衍却冷哼一声。
“哼!”
“自己招了多少恨,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千人不满您真以为朝臣们会答应?您信不信,今日您离开此处,明日满大街都是四兄拥兵造反流言,您信不信明日郭老就会带着一大帮子大臣前来,逼迫相公罢去四兄西京留守将军”
余里衍大怒,耶律定蹭得站起,一脸惊慌拉住妹妹。
“妞妞,四兄可不能出事啊”
又回头看向呆住了的耶律延禧,猛然一跺脚。
“爹,您您瞎说什么啊?妹夫陛下行军作战了十余年,就是凶蛮的女直野人也在陛下手里惨败而逃,又岂能不知道中京、上京鞑靼人反叛?”
耶律延禧张了张嘴,心下却是怕了,害怕耶律一族唯一的希望熄灭,害怕好不容易拉拢了些辽国贵族再次离自己而去
看着耶律延禧低头沉默不语,蔡鞗只是笑了笑,正待开口时,远处一半大小子急匆匆跑来,正是调入宫廷班房的十弟蔡戙。
他人也注意到了蔡鞗的异样,齐齐转头看向提着衣摆跑来的蔡戙
“五兄,嫂嫂”
满头大汗的蔡戙还算没忘了礼仪,与一干人抱拳见了一礼后,这才从衣袖里拿出封信件。
“五兄,是二嫂、五嫂送来的信件。”
蔡鞗接过信件,又指了指一旁的木凳,一边低头察看信件,一边微笑开口。
“你不会又欺负人了吧?”
想要偷看信件的蔡戙,听了这话语后,伸着的脖子忙缩了缩,犹豫说道:“真不是十弟想打那张灿,是他是他先羞辱五兄、二嫂、礼儿的五兄,礼儿礼儿为什么一定要姓朱啊?”
蔡鞗眉头微挑了下,转手将没看几眼的信件送到余里衍手里,蔡戙不由缩了缩脖子。
“为什么”
“因为咱老蔡家欠了债,欠了老朱家的债。”
“欠债?”
蔡戙、耶律延禧、耶律定、赵子直皆是一愣,齐齐看向余里衍,余里衍却微微摇头,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说。
蔡鞗并不愿意解释太多,看向余里衍莫名叹息
“看似大明帝国一统天下,实则虚的紧”
“咱们没有在中原大肆杀戮,即便是完颜宗望、完颜宗翰所领百万金兵,也是因为金国内乱而自行崩溃,在太原城时,是十万牧骑与金兵惨烈厮杀的,看似大明帝国夺了天下,却非战场血拼厮杀得来的,而是咱家花费了四万万贯银钱买来的,是用手段算计得来的。”
蔡鞗无奈道:“没有大肆屠戮就没有让人害怕的威严,没有与女直野人正面厮杀,不仅中原百姓不怎么畏惧咱们,逃入辽东的女直野人同样认为咱们胜之不武。”
“文人士子的事情且不言,仅军方就是个很大的麻烦。”
蔡鞗看向耶律延禧,皱眉说道:“辽国一败再败,辽国正值亡国人心惶惶之时,童贯领宋军二十万越境攻辽,十倍于辽的宋军却惨败而逃,岳父就当知道宋军战力之低。”
又看向皱眉的赵子直,正色道:“不管你们赵氏是否可以找到无数种理由,十倍于辽的兵力却是真实的。”
“宋国禁军、厢军是配字军,一部分是唐末配字军一代代延续下来的,延续了百十年,这些人的子孙早他娘的成了军中,还有一部分是天灾**时招募的流民,是流民中的健壮者一帮饿的易子而食、吃土的饥民,其中的健壮者有可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
“禁军、厢军的底层军卒就是烂的,他们只是一无所有的雇佣军,是毫无归属感的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