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脚落地,梁希才觉得踏实了点。
看她一手护胸一手按着裙角,对自己一副警惕的模样,傅松往旁边挪了两步,没好气道:“我说你嗓门儿真够大的,差点被你震聋了。”
“神经病!”骂了一声,梁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傅松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就是个神经病!”
“不是,你怎么能骂人呢!你想跳海,我好心好意地阻止了你,你不领情倒也罢了,居然说我是神经病!”
傅松真的伤心了,越想越气,真是好人没好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种人不怼她还等什么?
“哈哈,你说我神经病?我看你才是神经病呢!年纪不大就想寻死觅活,你有想过你爸妈,你兄弟姐妹没?我看你不仅是神经病,脑子更是进水了!我真是个傻逼!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他娘的不要说救你了,就是让我拿正眼瞧你一眼都不带瞧的!”
梁希懵了,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骂过她,今天下午却打破了这个纪录,但她宁肯不要这种纪录,而且眼前的这个人,用极其罕见的语言,刷新了她对人类文明的认知。
“你……,你……”,梁希气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神经病!想跳海是吧,你跳啊,你跳啊!”
看她被自己质问得哑口无言,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傅松心里得意极了,哼,跟老子吵架,你还嫩着呢。
“神经病!”傅松又骂了一句,转身骑上自行车,飞一般地离去。
不走不行啊,再不走那小娘们儿就要被自己骂哭了,若是让人看到,还以为自己把她如何如何了呢。
1985年10月1日,国庆节。
今天上午养猪场开业,傅松起了个大早,不到七点就赶到了养猪场,找了一圈,没找到葛寿文。
葛寿文这两天一直蹲在养猪场,晚上也没回学校,就在这里随便找了个宿舍凑合,也是够拼的。
随机视察了几个猪舍,傅松非常满意,深层的东西他不懂,但猪舍的卫生状况如何,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猪给人们的普遍印象就是脏,但这真的错怪猪了。
其实猪最爱干净,它们不会在睡觉或吃饭区域附近的任何地方排便,这一点很多人都比不上猪。
看过的几个猪舍就很干净,生活区、投食区、排泄区规划得清清楚楚,猪圈里很少有粪便存留,即便有,也很快被收集走,傅松甚至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傅科长,你来得挺早啊。”葛寿文听说傅松过来了,立马赶过来见他。
傅松回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葛寿文一身西装革履,脖子上还打了条酒红色条纹领带,往那一站,浑身散发着商界大佬的气息。
傅松当然也打扮过了,三七分的头发上抹了发胶,上身是一件藏青色的夹克衫,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黑色的西裤和皮鞋。
早上出发前照着镜子自我欣赏了足足五分钟,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老子真他娘的帅!
但此时此刻,看着骚气十足的葛寿文,傅松突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长得帅有个屁用,老子可是凭本事吃饭的,所以就不跟你这个小白脸计较了。
“傅科长,我这身行头如何?”傅松本来决定放过葛寿文,没想到这家伙还喘上了,老子要是能忍,就不姓傅!
居然还有这种傻子,专门把脸凑过来让老子打……
往后退了两步,装模做样地上下打量着葛寿文,撇撇嘴道:“你是让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当然是说真话了!”葛寿文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咧着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不怎么样。”傅松摇摇头淡淡地说道。
葛寿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原地转了一圈,不服气道:“我觉得挺好的啊,你说说哪里不好?”
傅松啧啧道:“瞧瞧,这点小事儿就稳不住了?得,你要是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
“不行!”葛寿文拉着他的胳膊,“你得把话说清楚了,我这身行头怎么就不好看了?”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说了不准翻脸。”傅松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你要是说得对,我虚心接受,要是说的不对,哼哼!”葛寿文从小就臭美,在他的小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会打扮,他就不信了,在犄角旮旯的沐城,居然有人挑剔起他的品味来。
别的能忍,这事儿他绝对忍不了!
既然你主动求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傅松阴笑一声,先抻了抻葛寿文的西装,“西装太肥,你又显瘦,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就像鸭子身上披着麻袋,难道你不觉得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