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除了徐北几人安然入睡,钟徐两家,乃至整个日出之城各大家族都久久未能平静。
徐家,徐叔一行悟道此次虽然并无阵亡,但也受了伤,徐应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他们乃是熟人,自然就没有了那么多的客套。在一行人在各自房间,盘膝疗赡时候,徐应和徐两人在堂屋对坐。
“徐,你此次钟家……”徐应看着对面安然稳坐的徐,开口疑惑的问道。他自然对今日城外的情况有了了解,但对于钟家就这么认输,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这不,趁着晚间无事,安顿好了一行人就急忙拉着徐问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老友,徐不由得微微发笑“你不是已经收到消息,那钟十三已经前往北部冰原了么。”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他也觉得有些震惊,毕竟权势如同毒药,一旦拥有,再想放下便是难上加难,可是那钟十三居然毫不留恋,扔下一个烂摊子给自己儿子,自己就这么轻飘飘的离去了。
可是静下心来想想,似乎他这样做也是预料之中,毕竟修行者一生追求,无非就是更高的境界,伸手碰一碰那遥不可及的。
也许,他是被家主打醒了也不定……
听得这话,徐应没好气的笑了笑“也罢,看来是从你这老家伙口里问不出什么了。”
完缓缓起身,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接着道“反正有事情也是你们这帮负责打打杀杀的人去办,我是老了,只是个等死的糟老头子,算了,不去想,不去想了……”
等到快走出房门的时候,背对着徐的身影微微一滞,传来了他苍老但富有中气的声音“徐,我可能再见不到家主了,这次陪少爷回去……替我向家主问好。”
看着眼前有些佝偻的背影,徐的心中有些感伤,这样的场面,自从许多年前,跟随家主从神京离开的那一夜开始,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
徐的眼神有些湿润,目光变得幽深,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三十年前的徐应,也看到自己。嘴唇微微颤抖,久久吐出一字
“好”
得到了老友的回答,徐应大笑着走出了房门。冷风吹来,徐应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抬头看着漫的大雪,以及那一轮万古不变的明月。
“今晚的,可真他娘的冷。”
不光是,往日中那温柔的白月光,今夜也仿佛带上了缕缕杀死。
……
钟家,城外大宅正堂。
钟无名并没有带人回到城内,看着屋外漫的雪花,坐在往日里,自己父亲坐着的主位上。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阵阵喊杀,神情有些恍惚,在身旁那盏茶氤氲的热气中,他的脸庞不断闪烁。
似乎是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那时,他只是个渴求父爱的少年罢了……但是现在,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已经前往了北部冰原,生死未卜。
钟无名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搓了搓有些发红的手,对着身边空无一饶大堂轻声道
“不如杀人去。”
语罢,拿起桌边放置的长剑,身形掠出了门外。
“是,少爷。”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回应,一道道黑衣身影出现在了大堂,随即追上了钟无名。
……
火光映照,钟家大宅到处是厮杀在一起的身影。
城内的各大家族不会给钟家喘息的机会,瘦死的骆驼那也是骆驼,唯有趁他病要他命,在钟家备受打击的时候,趁势出击,送其最后一程。
本来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们只需聚拢人马,便能将岌岌可危的钟家残余一举拿下,钟家的生意也就成了他们的生意。
可是当他们磨刀霍霍杀到城外,杀进钟府的时候,这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
钟家哪来的这么多人,这些黑衣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不是护卫们已经被徐家打的所剩无几了吗?
本来十拿九稳的痛打落水狗,不知怎的居然成了现在的焦灼,乃至于势均力敌,好的玩世不恭,好的纨绔子弟去哪了?这他娘的是只会吃喝玩乐,这是哪个该死的打探的消息,回去一定砍了他。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属于钟无名的力量,只是平日里不为人所知,何况既然来了,钟无名还哪里会给他们再回去的机会。
钟十三想的不错,他这个大儿子,藏的很深,伪装的也很好,成功的骗过了日出之城的所有人。终于在今夜,向着各大家族展现了他真正的模样。
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
城外的阵阵喊杀并没有影响到房间内熟睡的徐北,尽管在城内各大家族调兵遣将的时候,身处城内徐府大院的徐东方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城外的厮杀不时就有徐家的探子回来禀报。
“可是,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徐东方抿了一口热茶,眼神看向了徐北房间的方向,随即摇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