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市侩,我当然市侩,我就是一个小市民,嘿嘿。”杨渊看着叶天明:“你了不起,你宁采臣……”
两人这般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地奔着杨家在汉中的宅邸方向而去。
杨渊也记不太清后来又都说了些什么,反正第二天醒过来了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大亮了。
刚刚睁开眼睛,就有人将自己的脑袋捧到肉呼呼的腿上,两根手指沾着清凉的膏油揉着太阳穴。
“少爷您也是的,怎么喝了那么许多酒,唉……”
软糯的声音念叨着,杨渊却只是觉得头疼。
“好好给我揉揉,头疼。”
杨渊浑然不觉,橄榄酒这果酒度数虽然不高,但是后劲却是很足,也不知道当年西门大官人是这么吃下去的。
“头疼还不是自己难受。”
杨渊头昏昏地回了一句:“幸好是头疼,若是屁股疼不就呜呼哀哉了?”
这话一张口杨渊才反应过来,给自己按摩的又是什么人。他赶忙睁开眼睛一看,却是之前在后花园见过的那个丫头,自己还附庸风雅地给她改了个名字叫做秋皎。
“你不是在洋县么,怎么到南郑这边来了?”
杨渊一时也忘了从人家小姑娘腿上起来。
“少爷事情繁忙,哪有心情关心奴婢。”秋皎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愠色,她咬着嘴唇:“老夫人听说少爷新收了个丫头,就叫奴家过来伺候,胡大爷赶着车带着奴婢过来了,还拉来了许多东西,说是要招待舅老爷。”
提起老夫人,杨渊忽然想了起来赶忙问道:“现下是什么辰光?”
“眼下是食时,辰时三刻吧。”
古人一般一天吃两顿饭,上午餐叫做早食,下午餐叫做夕食。因为上午这顿一般在辰时,也就是早起七点到九点之间吃,所以辰时又叫食时。
“老爷跟夫人用过饭了吗?”
杨渊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头。
“夫人之前遣人过来,听说三少爷还在睡,就跟老爷先用了。姥爷听说要去拜见府尊,便早早走了。”
“我带回来的那位先生呢?”
“哦,少爷说那位叶公子啊,还在客房歇息呢。”
杨渊依依不舍地从少女肉呼呼的腿上爬起来,略带惋惜地看了秋皎一眼,真有股子肉香。
另一旁的秋皎红着脸,从桌子上取过温茶递给杨渊,杨渊漱了漱口。
“你让厨下备两碗面条,等叶公子醒了,我跟他一起吃早饭。”
杨渊缓了一下精神:“我先去拜见夫人。”
似杨家这等大户人家,从来都是规矩森严,这一举一动都有讲究。名堂虽多,但落到实处,不过是上下尊卑四个字,要拿着无形的规矩化作有形的套索。
所谓礼教杀人,便是落在此处。
杨渊收拾一番,便去拜见母亲,这也是杨家的家规所在。
杨世禄一早就领着王应熙去拜会汉中府上下各路神仙,王夫人用过了饭,正在中堂闲坐,拿着一本佛经在那里乱翻,看见小儿子来了,嘴角微微一笑,却是赶紧将手里的经书放到一边。
“拜见母亲,儿子今日起得晚了。”
“过来坐。”
王夫人乌黑的鬓发上面插着各色饰品,金珠玉翠看着晃人眼睛。
杨渊应了一声,小心地坐在王夫人旁边。
“三儿,听说我不在家这几天,你倒是做得好大事业?”
王夫人捧起身旁的参茶轻轻饮了一口。
“嗯,还是叫母亲知道了。”
杨渊看了看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那个名叫红绣的,只看见那鹅蛋脸的大丫鬟做了个皱眉的表情,杨渊心里也有了腹稿。
“却是儿子疏忽……”
“太疏忽啦。”王夫人将茶盏放到一边:“这天地佛祖,娘只生了你哥哥跟你两个,从来不求你们做出什么事业,只求一个平平安安。却没想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将种了。”
“那些流寇说是老匪,其实没打过几场硬仗。”杨渊略微给王夫人宽心道:“而且当时父亲就在县衙里面,儿子也是有些着急……”
“你爹那把老骨头,他就是烂在牢里面我也不心疼,有的是人替我心疼他。”王夫人提起老杨头就平添三分火气:“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以后有个头疼脑热,谁来心疼我,指望你爹么?”
杨渊一时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王夫人也不准备多在这上面扯些有的没的。
“我倒是听说你还长了些本事。”王夫人丹凤眼一瞥:“还知道往房里收丫鬟了。”
杨渊装聋作哑,一副听不懂王夫人说话的意思。
“我本来还说把红绣托付给你,谁知道你却是个猴急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我见过了,也有点模样。”王夫人正色教训道:“可你弄明白了,这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