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应当是睡着了吧,睡得正熟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很吵的声音,似乎有听到了什么“兄长”、“除妖师”,但我实在太困,眼皮都掀不开,索性就不睁开眼睛,微微偏了偏头,打算继续睡的。
但是我却觉得越来越不舒服,想要换个舒服一些的姿势,却没有如愿。我觉得身体一轻,突然四面八方的寒风就从我脖子甚至是袖口灌了进来,冷得我一瑟缩,彻底嗯清醒了。
我一脸懵逼的睁开眼,入目是纷飞的雪,还有长溯冷冷的脸。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躺够没有?”
我再度茫然不解的看着他,“我怎么感觉这世界好像翻转过来了?这天和雪怎么从我面前冒出来的?”
“……”长溯似乎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扯着我的衣领,将我提到了他的眼前。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我刚才一直躺在雪地里,长溯给我的那件斗篷早就已经被扔在一边。
长溯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咬牙切齿,“做为一名神女,还是玉璆娘娘的养女,訾砚帝君的弟子,你羞不羞愧?”
我脑子一空,“所以你就把我丢在雪地里,还把斗篷给我扒了?”
“……”长溯放开我的衣领,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我觉得莫名其妙,捡起被丢在一边的斗篷重新披上。可是我再抬眼,长溯又不见了。我茫然的看着四周,这也不是李府呀,那我往那边走?
我实在是冷得很,就把手缩回了袖子里,然后往长溯走的方向走。
心里犯着嘀咕,我到底有什么好羞愧的?我本来就打不过他,他存心把我丢雪地里还扒拉斗篷,让我受尽寒风吹,我能怎么办?
也不知道长溯怎么把我丢在这里的,有没有同李公子交代一下,这样不辞而别,哎,真的蛮不好意思的。
我的脚步忽然顿了顿,不可置信的将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我看着手里抓着的东西,觉得我是不是见了鬼。
这不就是我之前在九天上界弄丢了的姿玉的簪子和长溯的香囊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袖子里?
簪子并不冰凉,反而是温热的,显然是藏在我袖子里很久了。
我觉得这没有道理啊,莫非其实一直没有丢?这也不可能啊,当时我绝对有仔细的翻找过我的衣裳的,哪里都没有,绝对是丢了的。
“你站着喂西北风?”
我听见长溯的声音,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又塞回了袖子里,讪讪笑道,“长溯神君,你回来啦!是不是怕我又走丢所以来接我的?”
长溯过来将我的斗篷用力的扯了一下,幸好我抓得紧,没有扯掉,“不会吧,长溯神君,你想报复我也不用将送出手的东西这样粗鲁的直接要回去吧?”
“……”
我觉得长溯很想骂我,但是他偏偏忍着。
他忍了许久,才道,“以后莫要再跟着陌生人走了。”
“可是李公子是好人啊。”
长溯冷笑道,“是好人,是想要吃了你的好人。”
“啊?”我一脸懵逼,“李公子是吃人的妖啊?可我看不像啊。”
说完我又一拍脑袋,“啊,我说好要替李公子治病的。这下可怎么办?”
“我看需要治病的人是你,你的脑子装的都是水吧?等回了九天上界,让医神好好给你脑子清清水吧。”
我发誓,我要是听不出来长溯是骂我脑子有病,我现场表演将北都城的雪都吃掉!绝不作假!绝不!
我看着长溯脸上的冷笑,很有骨气的道,“不就是给脑子清清水吗?谁怕谁啊!”
“……”长溯的嘴角抽了抽,“那李公子不是妖,是恶人。不会吃人,但是会毁了一个人,比吃人更生不如死。”
我一懵。
“以后你就知晓了,这世上多得是恶人,比妖更可怕。”长溯又向前继续走。
这回他走得不快,我连忙就跟了上去。开玩笑,再走丢再让我躺雪地里,真的是生不如死。
我紧紧拢着斗篷跟着长溯,“那神仙也会有比妖更可怕的吗?”
长溯的脚步顿了顿,“比妖更可怕的,在上下两界里最可怕的,是心。”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至于李公子那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又会突然陷入昏睡,长溯怎么找到我的,我一概没有问。
只是有些惭愧,李公子答应我的他都做到了,我答应他的却都没有做到,没有替他医治好病情。
可无论如何,一旦我离开了北都城,我同李公子也不会再见。甚至在北都城的这段时间里,我同他也未必能见第二次。
这或许就是了果经常说的缘分,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并且相识,这便是缘。可惜也只仅限于到相识为止了。
这世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一生都会碰到许多人,但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