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之计已然失败,不过能捉到屠黑虎这条大鱼,就不怕山寨外的黑虎寨山贼翻出天来,趁着两方僵持的档口,徐牧野领着众人,忙将半扇寨门彻底阖闭,又将门后的土堆在寨门根上,将寨门彻底封死。
这就是为什么黑虎寨的山贼推不开寨门的原因,因徐牧野在寨门后挖了一处陷坑,本想在陷坑里埋上木刺,想着能坑一个是一个。
不过时间紧迫,陷坑也只挖了一半,不过七八尺深浅,挖出来的土正好堆在寨门后头,以作抵门闩,不想乌守宫的神来之笔,引得屠黑虎心痒难耐,独自闯进寨门,一时不察,正好堕入陷坑中。
刚才寨门处竹槊交击,屠黑虎生怕自己冒然露头,被误伤了性命,苦苦忍耐半天,这才倚着陷坑两壁,一步步挪了上来,不巧刚刚探出头来,便见左右围了七八条大汉,正虎视眈眈地瞧着自己。
这厮见自己逃脱无望,讪然一笑,道:
“要不我还是下去吧,底下人少。”
徐牧野大手一挥,“捆起来。”
只见原本高壮的屠黑虎被石鼎天像提小鸡仔似的提起来,其他人则忙将麻绳捆在这厮身上。
寨墙下的黑虎寨喽啰还在叫骂,徐牧野领着众人把捆成粽子似的屠黑虎押上寨墙,顿时山寨外像开了锅似的,各种污言秽语铺面而来。
望着山寨外众贼群情激奋的模样,徐牧野心头惊诧,怎地,看这情形,自己好像才是聚众攻寨的贼人,他奶奶的,他才是受害者啊!
徐牧野脸色渐渐泛冷,等他将手里的朴刀搁在屠黑虎的脖颈上时,这厮不禁身子一颤,哆嗦道:
“黑寨主,刀凉。”
“老子不姓黑。”
徐牧野沉着脸回了一句。
此时寨门外已经是鸦雀无声,自家寨主受制于人,一群喽啰顿时失了方寸,不敢妄动。
“叫他们把兵器丢在地下,解下腰带、自缚双手,若有人敢跑,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徐牧野又道。
“是,是,您老小心点,黑虎这脖子是肉长的,比不上铁。”
屠黑虎低声下气地说着,而后又冲山寨外的喽啰吼了一句:
“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兵器丢在地下,真要看着老子人头落地吗?”
众贼面面相觑,终究是顾念往日的情分,把手里的兵器扔在地下,有一个就有第二个,噼里啪啦,不过三五息的功夫,所有山贼便都手无寸铁。
直到此时徐牧野才记起罪魁祸首是白文豹这厮,再向下看去,哪里还有对方的踪迹,白文豹见状不对,早就悄悄逃走。
心里只恨乌守宫背信弃义,屠黑虎蠢如山猪,身为一寨之主,却色令智昏,还没交战,就被捉了,真是天下第一蠢蛋。
白文豹心里有一个隐秘的计划,本想着借屠黑虎之力实现,因这粗汉没有心眼,便于控制,不想对方实在是蠢的过头,白白浪费了破寨的好时机。
黑灯寨里,所有黑虎寨的喽啰都已经被捆住双手,押回寨中,徐牧野见屠黑虎面如死灰,心下暗笑,却沉着脸道:
“你是要活命,还是叫我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黑寨主你肯放过俺?”
屠黑虎难以置信问了一句,又忙发誓:
“只要黑寨主能饶黑虎一命,黑虎愿意留在寨中给寨主当牛做马。”
徐牧野面色惊诧,这屠黑虎看着憨壮,还是挺上道的,便道:
“当牛做马便不必了,我黑寨主如今正缺人手,你要是想留下,我可以给你个小头领坐坐,每月给你三百文月钱,若你的弟兄也愿意留下,每个月二百文月钱。”
屠黑虎一听说当山贼还有钱拿,当下喜形于色,垂手谢道:
“蒙寨主宽宏大量,不计前嫌,黑虎愿意留下。”
乍一听,二百文不过是半石米的价钱,怎么会有人为了二百文铜钱去做山贼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事呢?
北宋是古代王朝最富裕的一朝,商业发达,海上丝绸之路兴起,促进了造船业、纺织业、制瓷业的发展,每年宋廷税收多时高达一亿两白银,少时也有七八千万。
按理说国家如此富裕,百姓也不应该穷苦到吃不起饭。
可是,终宋一朝,农民揭竿而起超过四百次,平均每年都有至少一次。
他们造反不是吃饱了撑的,是饿的,但凡有一口饭吃,谁会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和朝廷作对?
宋朝的繁华局限于汴京、洛阳、杭州等商业发达的大都市,如巫咸县这种边远小城,虽然有茶叶、井盐、绸缎珍贵商品,但是都被朝廷牢牢把控在手里,大多数当地百姓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口盐井亦或是一亩茶田。
他们只是终日劳作,混一口饭吃的佃农或者灶民。
为了遏制农民造反,宋廷才不得不拿出库银,招募流民为厢军,以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