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武蟒顶住攻势,老鸹寨的贼众一时又攻不上寨墙来,几具竹梯也被寨墙上黑灯寨弟兄砍的七零八落,跌在墙下,黑灯寨已经三个兄弟与老鸹寨的人短兵相接,身上也挂了伤,寨门处滚滚黑烟直冒,火势冲天而起。
老鸹寨地人都停在原地,不再架梯,他们再等寨门被火焚破。
徐牧野瞧着底下虎视眈眈的老鸹寨贼众,沉声道:
“三川,秦铮你们带着受伤的弟兄们先走,我和黑虎、夫人留下来断后。”
“我不走,三川愿和寨主同生共死。”
王三川扯着嗓子叫道。
“哈哈,三川有此心意,不枉咱们兄弟一场,不过今日咱们都用不着死,能拖一时,那边的人便多一时攻下的机会。”
“好罢,寨主小心。”
王三川领着十来个亲卫将受伤的兄弟扶走后山,寨门上噼里啪啦地焦破声不断响起,已经被烧出一个大洞来,武蟒见时机已到,挥手一喝:“攻寨。”
老鸹寨的贼兵都齐齐朝寨门处窜了进去,没想到门后竟是一个土坡,坡上摆满了兽夹,冲在前头的五六个贼兵被夹中两脚,铁夹深入骨髓,当即软到在地,一路朝坡上滚下,几十个兽夹又被其不断触发,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头的两个贼众眼已经红了,跨过残存的兽夹,一步踏在土坡之下,却不想脚下一空,“扑通”一声漏了进去,令人毛骨悚然地惨叫传来,后头的贼兵挤在土坡根上儿,都不敢再进一步了。
武蟒阴沉着脸走在后头,有贼众抬着两具竹梯,合在一起,铺成坦途,老鸹寨的贼兵终于跨过竹梯,攻进了黑灯寨里。
遍寻四处,也无一个人影,黑灯寨已成了一座空寨,武蟒下令,继续追,一众贼兵又分出三十来个,朝着黑灯寨后山追去。
与此同时,老鸹寨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凡是吃过肉粥的贼众都腹痛不止,仅有守墙的十来个贼兵躲过一劫。
不成想山寨里突然窜出两个山贼来,一人持一柄短小精悍的手刀,砍瓜切菜般将守门的守卫砍翻在地,而后将寨门大开。
林子里突然窜出一队人马来,估摸着有一百多人,领头的是一摩天大汉,手持一柄巨刀,正是吞骨寨大头领铁摩勒,吞骨寨的一众贼如兵鱼龙贯入,进了老鸹寨。
老鸹寨的贼兵都惊呆了,有些眼疾手快的守卫想要持枪去拦,却被铁摩勒几刀劈翻,其余喝了肉粥的贼众,几乎无一幸免,都已没有力气起身,稍一挪动,便是一泄如注。
吞骨寨的人几乎如入无人之境,一齐窜向灰老鸹所在的聚义厅里,灰老鸹听见寨里隐隐有喊杀声,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却见虎贲领着十来个贼众,进了聚义厅。
嘴里的第一句话,便如白日霹雳,劈在灰老鸹的心头:
“大哥,吞骨寨的铁摩勒率人攻进山寨了,弟兄们都吃坏了肚子,脱力难敌,熊二和武蟒又率其他弟兄,去攻打黑灯寨,咱们敌不过他们,快走吧。”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能没有一丝动静就攻进山寨,我老鸹寨的丈二石墙和守卫难道都是摆设么!”
灰老鸹愤力喝了一声。
“山寨里混进来了吞骨寨的细作,就是他们砍翻了守卫,才打开了寨门。”
门外腾腾地脚步声愈来愈近,虎贲一把携助灰老鸹,疾道。
“大哥快走吧,再不走就迟了!”
“我儿,鸦儿呢,快去寻他来,我们一起走。”
“寨主还有奴家呢?”
身侧的沈香香见老鸹寨被攻破,早就惊恐万状,见灰老鸹要逃,忙捉住灰老鸹的裤腿,求道。
“二夫人放心,寨主很快就能夺回山寨,您且在山寨里等着就是!”
虎贲连忙解释,其实他是不愿意带着一个累赘。
“好啊,你们要跑,还不带老娘,灰老鸹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抢老娘上山……。”
沈香香的话戛然而止,却是灰老鸹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直接将之甩晕了。
“贱女人,真当自己是夫人了。”
灰老鸹恨恨地说了一句。
“不好,大哥快走。”
虎贲使眼色叫人关住大门,灰老鸹还记挂着自己的儿子,不住地呼喊。
“大哥,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女人如衣服,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虎贲见灰老鸹不走,忙又劝道。
这话如当头棒喝,打醒了灰老鸹,只见灰老鸹眼间登时清明起来,率着众亲卫涌进了后堂。
“扑通”一声,铁摩勒一脚将大门踢在两边,领人冲了进来,却见大厅里斜躺着一个明纱半露的女子,而灰老鸹却不见了踪影。
白骨夫人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诸葛婆婆。
“这老鸹寨终于是我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