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愿意留下的老鸹寨山贼嘴里,徐牧野才知道白日里灰老鸹逃走后,竟被公山猪戳伤了某个要紧之处?
也许以后再也亲近不了女色,不禁感叹,老天有眼。
老鸹寨的贼兵无处容身,不得已占了黑灯寨原来的山头栖身,今夜也仅派了他们三十人来偷袭自己,后面再无贼兵。
徐牧野估摸着最迟明日正午,灰老鸹一定会亲率山贼喽啰来攻打黑灯寨,若他明日不来,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夺回山头的机会了。
分配好守卫山贼,徐牧野寻了一把狼皮大椅,在井口旁半醒半睡守了一夜。
吊在寨门上头的灰小鸦则声嘶力竭地骂了一夜,各种污言秽语不断钻入耳朵,徐牧野顶着两个黑眼圈,没有睡好。
所有人都没有睡好,老鸹寨的山贼和家眷都在担心自己的性命和归宿,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
黑灯寨的弟兄则都打起精神地盯着寨墙外山林的动静,唯独赵元奴从虎口脱险,又睡在了平日沈香香所居的闺房里,伴着安神的龙脑香,安然入眠。
第二天天光大亮,黑灯寨的几个女人早早做好了饭菜,有两桶水煮野菜粥,还有几箩筐的山猪肉包。
众人提心吊胆守了一夜,早就饥肠辘辘,总算能吃口热乎饭,昨夜愿意留下的二十五个老鸹寨山贼,徐牧野也一视同仁,叫他们一起吃饭。
这些人喝上菜粥时,颇有些受宠若惊,眼里也多了几分感激。
不过老鸹其余的山贼喽啰和家眷便没有那么好运了,只有可以数的清米粒的水粥。
徐牧野成心饿着他们,怕他们吃饱了,容易有力气生乱。
直到日上三竿,寨门外才传来叫骂声,乌守宫进来禀报:
“灰老鸹率着老鸹寨三大头领,还有一百多喽啰前来叫阵。”
徐牧野眼神一凝,心道,终于来了,随即起身出了寨主大屋,其余的人也听到消息,各持着兵器来到寨墙上。
寨墙上灰小鸦倒吊在黑灯寨的大旗上,正声嘶力竭叫着:
“爹爹,快杀了这厮,救我出去。”
灰老鸹坐在竹轿上,满脸心疼,安慰道:
“我儿不要惊慌,爹爹今日就是舍了这条老命,也救你出来。”
虽然灰小鸦极不争气,每日只知欺负寨里的女人,要不然就是去扶风县寻花问柳,终日流连于勾栏之地。
可总归是自己的子嗣,尤其是被公山猪伤了以后,灰老鸹心知以后恐怕再无人事的可能,所以此次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灰小鸦的性命,纵使将经营几十年的老鸹寨拱手相让他人。
“灰寨主,一夜不见,你怎么坐上轿子了。”
徐牧野已经知道灰老鸹受伤一事,故意嘲讽道。
“不是昨日遇到母山猪,一夜风流,伤了老腰吧。”
“黄口小儿,莫要多逞口舌之快,老鸹寨我可以让给你。”
灰老鸹坐在竹轿上,阴骛地看着徐牧野。
此言一出,寨墙下老鸹寨的众贼皆面露惊诧,连三个头领也显现不喜,老鸹寨是众贼的家,怎么能拱手相让?
“不过,你要把儿和我的两位夫人送出寨来。”
“你休想!死淫贼,你欺辱我三年,如今落得如此下场,都是老天爷的报应!”
徐牧野还未说话,身侧的萧玉娥便咬牙切齿道。
说着,又扭头带着几分哀求,瞧着徐牧野,她不知道徐牧野会不会为了这处山头,将自己再推回苦海。
“放心吧,只要有我徐牧野在一日,就能保你一日。”
徐牧野知其所想,宽慰道。
“贱女人,你来我老鸹寨三年连个蛋都没给老子下的一个,还有脸在这里幸灾乐祸。”
“徐牧野你不要一叶障目,白白为了一个女人丧失这大好时机,单凭这丈二寨墙绝对挡不住我,鱼头寨的弟兄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灰老鸹又恶狠狠地威胁道,身子抖动剧烈,牵扯到了胯下伤口,霎时疼的呲牙咧嘴。
“哼哼,你有鱼头寨来助你,我也有吞骨寨合力,什么好怕的?”
“灰老鸹,你贪财好色,一切只为一己之私。”
“你问问你身后的这群弟兄,他们的家眷亲人都在山寨里,我分毫未伤,你问问他们会不会为你攻打我黑灯寨。”
徐牧野居高临下,淡淡说道。
此言一出,老鸹寨的贼兵里霎时炸开了锅,原以为自己的家眷亲人都已死在徐牧野手里,不想竟都活着。
灰老鸹还骗他们说,老鸹寨的人都已被屠尽了,今天便是拼了命,也要攻破山寨,为家人报仇。
“诸位老鸹寨的弟兄,只要你们入我黑灯寨,我保你们的家眷亲人安然无恙,每人每月发二百文月钱,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徐牧野捉住了老鸹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