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王正被张三给叫了起来。
“主家,程伯康求见。”
王正眯了眯眼睛,还是起身在张三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后,出来见了程伯康。
“伯康兄此来为何?若只是为了相劝,还请免开尊口。”
“呵呵。”
程伯康笑道:“知道以你的性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不干休,某家又怎么会相劝呢?
事情发生之后,我属下得到消息,立马就把那张别驾的情况探听清楚了,某家此来,就是给你送消息的。”
程伯康说完,从怀中取出几张白纸递给了王正。
张宗恒,现年四十一岁,渝州张氏家主,渝州别驾,父母健在,育有三子两女七孙,族人有五千之众,小半住在渝州城中,半数住在张氏坞堡,余者分散各地。
张氏坞堡建于东晋,位于渝州城东二十里,占地两里方圆,墙高两丈厚三尺,南北两门,常年有一千青壮守卫。
“伯康兄这是怂恿我去攻打张氏坞堡啊?”
程伯康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与渝州城相比,张氏坞堡虽然城墙高了七尺,可人手却少了一大半,且坞堡中只是青壮,与州城士卒相比总要稍弱一些。
再则州城毕竟占据着朝廷大义,而一座小小的坞堡不过是私人恩怨,大管事当能分清轻重。”
“恐怕这也是渝州其他世家大族的意思吧?”
扎根几百年的世家大族,不可能没有仇敌,平时遇到外敌自然会同气连枝,可一旦有人倒霉,其余人绝对不会放弃扩张的机会。
王正要是能把张氏坞堡给灭了,其他世家大族绝对会化身恶狼,把张家连皮带骨的吞食干净。
什么大儒、什么学富五车、什么仁义道德在利益面前都是虚妄,世家大族的内部倾轧最是鲜血淋漓。
淳朴善良这些词汇,永远只适合于普通老百姓。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大管事。”
“条件呢?某家动手,他们吃肉,好处不能都给他们占尽吧?”
“张氏坞堡内几百年的积累大管事可自取,事后他们会向朝廷为大管事遮掩一二。”
王正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的说道:“行吧,明日我就会动手,伯康兄自己也准备一二吧,替我带句话给他们,吴毅不能再遭罪了。”
“这没问题,明日大管事是否需要某家提供一些船只?”
“不用,伯康兄如果有空船,可以去许州舞阳帮在下收购些咸石回来,我可以出十文钱一担的价格,向伯康兄收购。”
程伯康闻言大吃一惊,“大管事能从咸石中炼取食盐?”
“伯康兄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就算是在下也只敢自用而已。”
程伯康回过神来,只感觉满嘴苦涩,自己身份还是太低了。
“舞阳何处有咸石,还望大管事告知?”
“沿淮河而上,到沙河附近打听一下吧,露天矿石,一个青壮一天开采百担不是问题,都是无用的东西,三两个月内,伯康兄尽量运输就行。”
“三两个月足够往返两趟了,既然如此,某家就不耽搁大管事休息了。”
望着程伯康离开的背影,王正叹息了一声,食盐啊,后世最普通常见的东西,这时代却能要人的命。
第二天一大早,王正带着皇庄中的几十人出发,罗武带领五百人跟随,一起乘坐竹筏沿江而下。
一路上不断的有竹筏加入进来,等到了渝州,竹筏以过千,人数以过万,离渝州还有十里之遥,王正就选定了地方上岸。
李四开始敲锣大喊:“带弓者上前来,每人一两银子。”
罗武同样敲锣大喊:“带镰枪者过来,每人百文。”
陈峰宁也敲锣大喊:“带竹矛者来这里,每人五十文。”
带了弓箭的猎人不过千余人,这时代做一把弓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一根牛筋弓弦,就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分筋缠线才行。
带镰枪的战士也只有三四千人,铁器同样也很值钱。
剩下的七八千人都只有竹矛。
看所有人已经整队完毕,王正开始安排任务。
“牛老三,你带三百弓箭手,到张氏坞堡外四周巡视,放火烧山,主要看看四周是否有暗道联通坞堡。”
“属下领命。”
“张三,你带三百弓箭手,一千镰枪战士,三千持矛者,到张氏坞堡北门,只守不攻就行,主要防止张氏族人突围而去,能办好吗?”
“属下能办好,主家放心。”
“陈峰宁,你带领五百镰枪战士,一千持矛者先行,到了坞堡外之后为本部埋锅造饭,再到周边伐竹备用。”
“属下领命。”
王正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七百弓箭手,两千多镰枪战士,四千持矛者在后面慢慢的向张氏坞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