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折子,然后去下眼镜,随意的把折子丢在案几上,捏着了鼻梁,笑道:“你家先生对你们还真是不错,朕准了,带着公主去第五院为你家先生尽孝吧。”
刘正叩首道:“谢父皇恩典。”
“恩典不恩典的不说也罢。”
李治表情怪异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刘正啊,你本事儿还是不错的,大唐以后也用得着你,加上大管事护着你,所以这次你能毫发无损的活下来。
得好好珍惜啊,毕竟这种机会并不多。
按大管事的说法,你这种是技术人才,既然是技术人才,就好好的做事,别和儒家的那帮子人瞎掺合进政治里面,对你没有好处。
人家那些人都是世世代代专研其中门道的,就是这样还总是有人折进去,你和他们折腾到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啊?
与你家先生比起来,你还嫩的很啊,这些事情连你家先生都避之不及,何况是你?
这是朕看在大管事勤勤恳恳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你的一个忠告,行了,退下吧。”
“臣告退。”
刘正走出李治的居所后,直接瘫倒在了台阶之上,看着白雪皑皑的院子,面色苍白的叹了口气,最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才起身离开。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漫步在清扫干净的石板上面,刘正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来的所有经历。
年少家贫,吃饱都是奢望,更别说大鱼大肉了,所以刘正一直以来得很渴望出人头地。
就算最后在先生的教导和关爱之下,明白了许多道理,依然不改飞黄腾达的初心,先生曾笑言,欲望是驱使人进步发展的动力,只要行得端正,想要飞黄腾达没什么不好的。
先生的学识犹如汪洋大海,只要努力学习肯定能出人头地。
所以刘正学习格外认真,奈何资质不算拔尖,拼尽全力之下,勉强成了先生的入室弟子之一,可是当时王正的入室弟子上百,怎么脱疑而出是个问题。
先生的随和让刘正放心大胆的把问题问了出来,先生也给出了答案,与其全面发展,不如专攻一门,最后刘正选择了以算术为基础的规划一道。
十年时间下来,总算有所成就,之后又娶公主,融入了朝堂,一年时间升为工部左侍郎,以渝州所学为根基,在先生这个代理工部尚书不管事的情况下,直接掌管了工部,前途一片光明。
可惜,自己这次却看不清形势,妄想成为从龙功臣尽快再进一步,所以把前途压在了李贤这个太子师弟的身上。
现在想想,还真是如先生责骂的那样,被猪油蒙了心了。
自己这么年轻已经到了今天的地位,就是啥也不做,熬资历也能熬到封侯拜相的程度,更别说自己还有一身本事和先生这个后台,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现在倒好,落得无事一身轻,不过能到先生身边尽孝,从新跟着先生学习一段时间也不错。
刘正这么想着,脸上出现一丝笑意,脚步不由得稍微也变得轻快了一些。
不一会儿,李治听着契苾明回报,刘正离开时候的微表情和姿态,点头笑道:“咱们大管事教授出来的弟子大多都是随性而豁达的,渝州一系的梦想也注定了朕能放心使用他们。
刘正这家伙算是一个异类,名利心在大管事亲传弟子中算是最重的,朕本想借此机会除掉他,既然咱们大管事舍不得,就放他一马以观后效吧。
大唐终归是朕的大唐,朕给了,你们可以收下,朕不给,你们不能觊觎,想想没关系,可是敢伸爪子,那可是要被惩罚的,为什么许多人就是不明白呢?
如大管事和皇后这般的聪明人到底还是太少了啊!”
契苾明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们契苾一族作为外族,从来不结交朝中权贵,唯一的立世之道就是对皇帝献出忠心,绝对的忠心。
武则天看着刘正的折子不过一笑置之,她的一切全部都来源于李治,同样的,武则天的立世之道也只能保证对李治的忠心。
上官仪得知刘正被禁足的消息之时,刘正已经搬进了大管事府。
上官仪找到李贤沟通了一下,李贤只是苦笑以对,并且对于他自作主张在报纸上映射武则天还有些怨怼,对于他建议让李贤去大管事府求情兼打探王正的意思,李贤更是置之不理,直言没脸去。
这让上官仪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上官仪依然没有放弃,毕竟许多事情开始之后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现在退缩,不但以前的努力全部白费,而且自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于是,上官仪亲自跑到第五院来拜访王正。
看着面前这个眉头紧锁的老帅哥,王正轻叹了一声,“上官大人所为何来?”
上官仪作揖道:“呵呵,听闻大管事回长安,下官特意过来拜访。”
儒家官员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基本礼仪总是能保持的很好,也许有人说虚伪,不过王正倒是觉得,这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