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珏冷声道:“二皇子以为打了一手好算盘,非要强娶高素素为侧室。即便是为了太子,我也不能让他得逞了。”
楚豪点头道:“主子英明。现在高素素名义上已死,只要陈泽州被悄悄放走,二皇子是不会查到什么的。”
“刑部那边,我自然会打理。”
“主子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盯着参加雅会的张慕清和陈无双,他们对高素素熟知,会对这次计划有危险。”
“如果这两个姑娘有异动呢?”楚豪问。
“杀。”
白珏的双眼如隐入乌云的月光般,寒意森森。
他捏了捏拇指上的玉扳手,道:“如今朝中风起云涌,太子举步艰难。此时更加不能让二皇子有任何得逞的机会。”
“是!”
楚豪走后,白珏却再没了看书的心思。
他拿出一方手帕,帕子上还留着顾婉卿今日身上淡淡的素果香。
‘白二爷若是不来,这东西就落我身上了。不过我经常遇到这事儿……’
白珏失神地回忆着,握着帕子的手渐渐收紧。
但即刻回神,松了手,抚平帕子上添的褶皱。
他走至暗格旁,取出一陈旧精美的匣子,匣子里有一个碎了半边的玉佩。
有裂痕的这半边玉佩,上面沾有发黑的血迹。
白珏将帕子小心放入其中,静静看了一会,才将匣子合上。
……
三日后。
顾婉卿身披轻甲,手持宝剑匆匆入宫。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驾车人亮出将军令牌,侍卫们行礼,很快放行。
勤政殿此时正点着古怪的熏香。
众人皆知,这熏香只有朱雀天师和皇上在一起时才会用。
内侍通禀之后,顾婉卿跨入勤政殿。
“臣拜见皇上!”
顾婉卿下跪行礼,只是伴随着她进来的脚步,门外刮来一股邪风。
邪风吹得勤政殿里面的物件摇晃作响。
原本还在淡定饮茶的皇上赶紧坐直了身体,眼见着旁边摆着的一个琉璃花樽咣当落地。
花樽碎片炸破满地,其中一片飞过顾婉卿身边,将她的手背划伤。
嘶——
顾婉卿赶紧捂住手,还好,伤口不深。
否则在勤政殿见了血,该是大不吉利。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就像跌入一汪平静湖水的石头,勤政殿没了方才的安静祥和。
顾婉卿愣住,想了想,这到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琢磨会,她俯下身体:“臣不是故意的,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朕已经习惯了。”
内侍扶皇上坐好。
皇上还穿着上朝的龙袍,卸下了珠冕。
皇室血统优良,尤其传闻皇上生母极其美丽,所以纵然现如今皇上已经年岁四十,但看起来仍然英俊。
只是眼纹颇多,眼下乌青也不少,足以见得朝政压力极大。
天师巍然不动,把着拂尘,一身白衣,像一尊佛像陪在皇上身边。
顾婉卿瞄了他一眼,假装没有看见。
皇上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神情无奈。
“顾将军今日所来何事?”
顾婉卿感到奇怪,“皇上,臣今日不是应该来和兵部商议北方战事吗?再过两日,臣就要出征了,还求皇上赐兵符。”
皇上饮一口茶,慢悠悠道:“哦……顾将军啊,北方战事朕已经让多罗将军前往,你不必去了。”
顾婉卿一愣,“皇上,多罗将军并不熟悉北方地形,还是让臣走一趟吧!”
皇上揉了揉疼痛的额头,“绾青将军啊,你知不知道,高家来了人,对他女儿死了的事情不依不饶,朕已经下令处置了陈泽州,即便你破获案件有功,但是高家一再咬定,是因为你的到来,触犯了他女儿的命格。”
顾婉卿道:“战事是战事,和命案无关啊。”
而且这个命案好像和她也没关系吧。
“朕和天师已经商量过了,此事无需再议。”
顾婉卿看向天师,眉心紧锁。
“是,臣领命。”
皇上又道:“即将到来的山神祭祀,天师说,要绾青将军随行,方能保平安。”
顾婉卿惊讶道:“可,山神走山路,忌讳极多,臣恐怕不能胜任,唯恐出了岔子。”
天师解释道:“今年的山神祭祀和往年不同。青山一带今年动荡了几次,毁了几个村庄,恐是邪祟入侵山脉,惊扰山神。所以需要找一个命格凶煞之人装扮鬼祟,绕行山路后,用一碗血水祭祀方可。”
顾婉卿捏紧手中剑柄,斜睨天师,道:“原来我这命格,竟还有为南炎做贡献的时候。天师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