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安城某处，秘密刑房。

所见之处潮湿幽暗，毫不保留地在空气中暴露大量的血腥味。

仅普通房屋大小的四面墙壁之中，挂满了各种刑具。

有的刑具甚至还勾着团团血块，骨肉不明。

“说！受谁人指使？”

楚豪厉声质问，手中的鞭子齐刷刷扫过五个人。

这五人被捆绑在刑桩，扒下了衣物，身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

在刑房的最角落，一袭青衫格格不入。

白珏的广袂垂在桌案边，干净不惹一丝尘埃。

清茶在手，似此刻在茶楼小坐，淡雅从容。

他认真听着这一声声鞭挞，眸光如冬日寒霜，时而锋利如刀，时而藐视芸芸众生般冷漠。

五人至此为止，还是不肯吐露半句话。

“还不够。”白珏道。

楚豪会意点头，找来几个暗卫，拿起巨大的铁钩，穿了他们的琵琶骨。

“啊啊！”

五个惨烈的叫痛声在刑房炸开，血腥味更浓重了一些。

楚豪掰过一个痛到扭曲的人脸，“还不说出幕后主使？白二爷刑房里面的东西，你们想尝个遍吗？”

普通的犯人听见白二爷的刑房，都不用刑具，早就招了个干净。

几乎没有人愿意承受这种刑，而且白珏向来对审讯很有手段，只要有突破口，他都能一点点撕开。

但是眼前这五个人，即便是听到这样的话，也并没有任何慌乱。

那男人咬着一嘴的血齿道：“我们……我们就是山中土匪！……你说我们受……受谁人指使？”

楚豪拳头作响，拧了一下他肩的铁钩。

男人惨叫。

他继续逼问，“你们绑架太子，羞辱太子，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谁是太……太子……我就是随便绑来一男一女……我哪儿认识谁是太子？”

楚豪再次扬起沾了盐水的鞭子警告道：“白二爷是谁，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你们以为自己咬住不说就可以了吗？你们想让你们的家人跟着你们一块被用刑，一块去死吗？”

这五个人表情一致，除了不屑还是不屑。

“哼……那你就把他们抓来！抓来……我也是不会说的！”

楚豪一愣，没成想居然遇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恶人。

他走至白珏身边，低声道：“主子，怎么办？他们应该是铁定死咬住，要招供恐怕很难了。”

白珏冷冷看向这五个人，“二皇子的暗卫十有**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儿。虽说这样的人不好控制，但是一旦被抓，就减少了被招供的风险。”

楚豪看着手里带血肉的鞭子，也没招了，“继续审吗？”

白珏撂下茶杯，双眸堆积起黑云阴霾，“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刑具都尝个遍。再仔细查查他们身份。若还不肯说，就一块块剁碎了，丢出去喂狗吧。”

“尸体不留着吗？”

楚豪认为按照以往的习惯，白珏是必然会留着尸体，死人也可以拿来利用，哪怕白骨也是。

白珏用极细小的声音叹了口气，“问不出东西的死人还有什么用。留着他们，是给太子添堵。”

楚豪点点头，也是明白白珏这个说法。

留着这些人，确实很添堵。

“主子，我们真的不禀告皇吗？”楚豪问。

白珏无奈摇头，“二皇子既然敢这样下手，就有自信一定不会被我们抓到证据。此时告诉皇，二皇子可以万般狡辩，贵妃也不会视若无睹。唱戏这方面，是他们的绝技，偏偏皇还很吃这一套。”

“也是，单凭一面之词，皇确实不可能降罪于二皇子。反而很可能被扣因贪玩而自己遭罪的帽子，那时会更惨。”

并且，他们心中都还知道一个重要的原因

东宫太子被匪人羞辱，在南炎朝就是不干净的象征。

有了这种不干净的往事，他就无法继续在储君的位置留下。

各种流言蜚语都能压垮太子容鹤，那才是二皇子真正的目的。

到时候，他不动手，太子容鹤也会彻底灭亡。

……

秦府。

“哈哈哈哈！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容瑾一进门就仰天大笑。

把正伏案的秦广给吓了一跳，赶紧关了门，吩咐下人不准靠近。

容瑾直接靠在椅塌，此刻已经笑得前胸贴后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

秦广看着他如此开心的样子，自己却开心不起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现在高兴是不是太早了？还有，你不该在这时候来我府。”

这是白天，他进府还不通禀，很难不被人发现。

一两回了，秦广总是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