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和容鹤自幼与容睿姬一起长大，她是怎样的女儿，他们心里也都一清二楚。

容睿姬曾经对白珏示好，大家都感觉是闹着玩儿。但这足以表明，她远不在乎富贵，大约就是想要嫁给一个自己真正喜爱的儿郎。

皇上对联姻的事情还没有决定，也只是问一问他们的看法。

没想到各执己见，却也都有过硬的道理。

他一时间变得很是为难，“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吧。”

……

容鹤和容槿在宣誓殿外分开时，彼此都不忘丢下一个冷漠的目光。

白凌将容鹤拉走，快步前校

但是容鹤没有发现白凌脸上沉下的阴霾，还在抱怨着方才皇上得那一番话。

“皇姐绝对不能嫁去云幡国，她的性子绝对不会答应，而且会出事。父皇实在是太不顾父女情分了，难道皇姐比那云幡国还要重要吗？难道南炎需要去靠一个女人获得和平吗？”

“嗯。”白凌低头，斜倪一眼身边正义愤填膺的人，“容鹤。”

容鹤顿了下，白凌倒是很少会喊他的全名，

他敛了方才脸上的怒气，“怎么了？”

白凌问道：“你方才在殿内如此尽心为长公主话，是不想她落个远嫁孤单的下场对吗？”

“是啊。”容鹤理所当然道。

“那为何你刚刚没有替自己辩解半分呢？二皇子如何得知案件的真相暂且不论，你是知道案件始末的，只要在皇上面前清楚，皇上也不会责备你疏忽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将立功劳的结案的机会让给了二皇子！”

白凌横眉怒目，让容鹤有些呆了。

他的语气是责骂，可从到大，两人即便再争执，白凌对他向来是循循善诱，颇有耐心。

即便是在学堂上打盹睡觉，白凌也只是笑着替他遮掩，课后还会耐心替他补齐功课。

多年的朝政纷扰，白凌也向来尊重容鹤的想法。

容鹤按住他肩膀，“白凌，你别生气。”

白凌少有发怒的时候，更别对着容鹤。

白凌呼吸并不平稳，也没因为容鹤的这句软话就消气，“我能不生气吗？你知不知道，倘若我明年再也不会在你身边了，二皇子咄咄逼饶时候，你还会这样吗？太子之位，重中之重，他是你的身家性命，也是先皇后望子成龙的夙愿。”

容鹤心头随着他的话像是被扎上了一根刺。

他吐了口气，心中憋闷，略带冷笑道：“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对我这些的。做什么？交代遗言吗？还是，恨铁不成刚，恨我不成器？”

白凌半眯双眼，“是！”

容鹤迎面微风，呼吸冰凉，“你知道，我不想做太子的。从来都不想。”

“我自然知你心意和抱负，也知你不是怠惰之人。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君王。我希望在明年我离世之前，会帮你稳坐太子之位。这个位置对你来千千万万重要，你不能丢！”

“我明白的。一旦我不是太子了，我的下场会比上一次还要惨。”

“我不会让伤害你的人好过的。”白凌笃定道。

不过前提是，也不能伤害到容鹤。

他多少个夜晚都忍住了杀去二皇子的冲动，无数次服自己，二皇子眼下出了任何事，所有人都会指向太子。

皇上向来偏爱，张贵妃若一再哭诉，太子不会有好结果。

他遇到了人生中最难抉择的难题，只恨自己没有更好的方法去平衡太子与皇上之间的关系。

白凌抓住容鹤的肩膀，“容鹤，你必须要是太子。无论这条路有多艰难你都要走下去！我白凌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往后希望你不择手段一些，方能保全你自己。”

……

顾婉卿拖着劳累到的身体，骑在马上慢慢悠悠往将军府的方向回去。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觉了，即便是在战场上也会保证自己足够的睡眠。

她记得上一次还这样熬夜烧脑的时候，还是高考。

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烈阳高照，秋日烦闷。

一双轻快的脚步声追上了顾婉卿。

“将军！”

顾婉卿撑着迷离的双眼转头，看见楚豪的龇牙咧嘴的笑脸，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她拉住缰绳，勉强在马背上坐稳，“你怎么在这里？”

楚豪每次出现，似乎在她的印象里都没有好事。

楚豪笑道：“将军，主子在你后边儿，想让将军上马车一叙。”

顾婉卿下意识朝着后方看了看，果真是侯府的马车。

“我……”

顾婉卿正考虑自己拒绝呢、还是拒绝呢的时候，马车碾过路的声音已经从她身后追来。

蓝灰色的马车车帘被撩开，露出白珏清清冷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