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鹤……”容睿姬见此,也毫不犹豫地同他一起跪在白珏的面前,俯身下去,头上的凤冠滚落在地,“白珏,放我走吧。”
白雪籽飘在三人头顶上空,落下一层软绵绵的弧度。
只是白珏头顶好似因怒火冒青烟,蒸发了白雪冰凉的温度。
他抓紧剑柄,面对跪在他脚步的两个人,此生都没有这般无奈和愤怒过。
“我真是好奇,你们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东宫太子,在你们眼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容鹤微微抬头,“母后病逝前,对我们姐弟过的唯一一句话,便是让我们随心做自己,只有这样才是自由,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向任何人委身妥协。”
旁边的容睿姬也道:“母后曾过,父皇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在父皇登基之后,之前的承诺都烟消云散,母后一直在为大局妥协,父皇身边多了各种各样的女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推掉他们之前定情时的承诺。母后病重时,父皇也不能常常相伴,所以母后病重时的最多一句话,就是她后悔做皇后,她想在自由自在,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宫。既然人性生来薄情,那就爱好自己。”
他们将感性得这样理直气壮,仿佛那才是真理。
白珏才明白,为何容睿姬生来固执。
先皇后将自己的悔恨都用来教导了女儿,或许是料到皇室女儿向来身不由己,才劝导她做自己随心便好。
既然人性生来薄情,那就爱好自己。
容睿姬心里这句话早就根深蒂固了吧。
白珏并不为姐弟两的这一番叙述所感动,仍旧是冷冰冰的两个字,“不校”
容鹤见他是丝毫没有动摇,对他和白凌截然不同的冷血性格感觉失望。
“如果是白凌今日站在这里,他一定会成全!”
白珏侧目,笃定道:“兄长他更不会。”
“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白凌!”容鹤咬定道。
就这一句话,他可以得掷地有声。
白珏冷笑,十分不屑地看着容鹤,“兄长是顾全大局之人,你既了解他,也应该知道他如果出现在这里会什么,并且,会对太子殿下有多失望。”
容鹤怔住。
他心底知道白珏这句话没有错。白凌最近为了容鹤劳碌奔波,不会为了公主逃婚让容鹤犯错,这这有以让他丢了太子之位的风险。
“是不是在白家眼里,家国永远大于情?”
“是。这是白家的职责所在。”白珏答得毫不犹疑。
容鹤喉结颤抖,终于拉着容睿姬缓缓站起,拍了拍膝上的尘土和雪水,他沉声道:“你今必须要放皇姐走。”
“理由?”
“这是本宫的命令。”
“恕臣不能遵命,臣效忠于皇上。公主必须出嫁,否则便是引战,孰轻孰重,请太子殿下自己掂量。”
“你可以我自私。我没有家国理想抱负。母后离开我们之后,很多东西都不再重要。就当南炎没有我这个公主,放我走,好吗?”容睿姬用卑微的语气恳求着。
她生来骄傲,自白珏见她的第一面开始,她从来就没这么狼狈过。
“所以,在你心里,你一向傲气的尊严比自由还重要吗?”
“是!”
“冥顽不灵。”
白珏再浪费口舌也是无用,他大力拽起容睿姬,“跟我回车驾。”
容睿姬用脚步抵抗着,“我不!我若是去了云藩国,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容鹤拔出了佩剑,直接朝着白珏砍去。
白珏避开,伸腿将容鹤踹倒在地。
他冷眼看着刚在容鹤毫不留情划过的剑光,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丝裂口。
白珏单手箍住容睿姬,另一只手拔出剑抵上了容鹤的颈项,“太子殿下,你应当明白,就算是十个你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别让我伤了你。”
容睿姬也不甘示弱,抓住白珏的臂膀张口就咬。
只是在她下口之前,白珏就反手将她打晕,扛在了肩膀上。
他没有再理容鹤,大步流星朝着马队人马走过去。
众人看白二爷身上扛着公主,还以为是公主受了伤,惊慌失措地找随行的太医过来。
“不必了,公主只是昏了过去。扶她进车驾内休息。”
宫婢们将容睿姬抬了进去,忧心着公主怎么成这副狼狈的样子,这凤冠也坏了怎么可好啊。
领头的侍卫问,“白二爷,刺客呢?”
众人们正恐惧着,之间同一个方向,太子殿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了,双目通红瞪向白二爷。
“白珏!”容鹤怒吼,就像是见了仇人一样。
侍卫们这下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珏命令道:“将太子绑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