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若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曾经的自己了。
因为那个自己,虽然身不在牢狱,可是,心常在牢狱。
现在的他,很想鄙视那时的自己。
好好的日子不过,乱想什么呢?
什么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
这根本就是无病呻吟。
再挣扎,该干的事,他还是要干、会干。
有什么可挣扎的?
骗别人的时候,他果然也骗了自己啊!
广若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后悔。
如果当初没有那些挣扎,如果当初再心狠一点,不是那么顾着形象,在林蹊还没进幽古战场时,就帮蝎子邵裕,也许,他还是那个被世人捧着的高僧。
还是圣者虚乘非常喜爱的后辈。
可惜,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噢,不不,有后悔药。
可惜,那代表后悔药的月亮宫十二门,等于就毁在他自己手上。
因为毁了月亮宫的人,也是如他这样的世尊分身。
“好好的死,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广若常听世尊的咆哮,“我活着,就是你活着。我们本就是一体,什么你的仙途?老子是圣者,你不往老子这里靠拢,要走一个小小的玉仙之路,你是疯了吗?
你还以为你好了不起?”
他简直都要被他气爆了,“我告诉你,当初分身钟应求拜师月亮宫的时候,还是月亮宫大长老的关门弟子。”
世尊始终想不通,同样是分身,以前的那些个,随时可为真身牺牲,这一个,他娘的,怎么也不愿死。
“你以为,就你有大好仙途?老子的每一具分身都有大好仙途。相比于钟应求,你算什么?十二道月亮门他都有本事接触。
只要不死,飞升成仙,在老子的帮助下,你觉得,他不能继承那十二道门?”
被广若拖成如今样子的世尊,早就后悔了。
当初的他还是太急了些。
要不然,慢慢把月亮宫其他人设计死,那十二道月亮门或许就是分身继承了。
可恨!
当初就是那样设想的。
却没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有什么?你有的一切,都是老子苦心为你创造来的。”
他给他弄好了一切,结果,他却长能耐了,只顾自己,不认他。
“广若,你能不能长点心?都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你以为,你还有仙途?这里是天罚狱,除了挨雷击,除了把我拖着一块受罪,你还能干什么?
吃几天才能弄到一根的棍饼?”
这得多蠢才能干这样的事?
世尊怀疑虚乘把他养废了。
养成了废物中的废物。
蠢蛋中的蠢蛋。
广若承认他说的有些对,但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活着虽然艰难,但是死,只要想一想,从此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他,他放弃自己的大好仙途,放弃最好的身份地位,辛苦为族里做事,结果,还要被所谓的真身嫌弃,死后成为真身神魂里,特别特别讨厌的一段记忆,他就没法忍。
凭什么?
好死不如赖活着。
棍饼很好吃。
天罚狱又怎么样?
如果不是天罚狱,他可能早就被所谓的族人杀了。
也只有天罚狱才能保他平安。
再说,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分身强大,反成真身的。
虽然他的真身曾经是圣者,曾经很厉害,可是他现在厉害了吗?
鲁善那些人,为什么要把他保在天罚狱?
为什么要让他活着?
还不是为了牵制世尊。
既然能牵制,既然世尊真的被他们弄得半死不活,那
广若对世尊的所谓劝说、咆哮,一概油盐不进,就等着他一天天的虚弱,等着他在无法可想时,反过来求他。
果然,他真的来求他了。
咔嚓
又是一道雷击,广若浑身都打起摆子,“别,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陆灵蹊冷冷收手。
“我我和世尊之间,也根本不算交易。”
他好像可怜巴巴地道:“他就是让我,多多讨好你们,慢慢的让你们相信我,了解隔山打牛罩,他在那边想办法,破解隔山打牛罩。
然后,我们相安无事,他再不来杀我,我吃我的棍饼,他过他的日子。”
就这?
陆灵蹊不相信。
尤其在他流眼泪的时候。
这是一个自私自利,虚伪至极,又极会演戏的人。
要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在虚乘、一庸、鲁善还有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装高僧,装那么多年。
也许,世尊就是他这个样子。
“主儿,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趁着现在,世尊顾不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