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星空,世尊生无可恋。
没人听他的话。
早知如此,当年他该收几个徒弟的。
升起这般心思的时候,世尊又忍不住的微微一怔!
他对圣尊也升起了不满吗?
不该,不该……
世尊的神魂深处,又猛的一痛,他痛苦的想用双手抱一抱脑袋,可是,被捆着的他,什么都做不了,连转一下脑袋,扭一扭脖子都要努力再努力。
好不容易这抹痛苦过去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让人心碎的悲伤。
“世尊,你以为你赢了吗?”
自愿离开的银月仙子,虽然苍白着脸,可是看他的眼神,却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怜悯,“你等着,天道因果下,我们没逃掉,你们……同样!”
她决绝的转头时,是不是就已经预见了这一切?
世尊的脑袋又忍不住的痛了起来。
天道亲闺女,打败了一次,打不败第二次吗?
“啊”
安画进来的时候,他正痛苦的低吟,她的脚步一顿,“师叔,隔山打牛罩的刑罚还没过去吗?”
那常雨居然比林蹊还要不按牌理出牌,他们以后……
“过去了。”
世尊的鼻子有些酸,眼中有可疑的东西要流出来,不过,他努力的忍住了,“安画,我们是不是要到仙界了?”
“……是!”安画沉默了一下,“师叔,您别怪我,新生宇宙那里,我们真的做不了什么了,不管您想到了什么,我们都是做不了的。”
“不需要我们做。”
世尊苦笑,“我只需要见到季肖,季肖就会帮我们做。”
什么?
安画有些呆。
他们都跟混沌巨魔人打成那样了,季肖怎么可能……
“事关界心,他会小心,会去求证!”
可惜,他们回来了。
这一会,林蹊他们可能也已经启程,在回来的路上了。
有风门在,有祝红琳在,季肖他们再厉害,现在肯定也堵不住了。
他们又错失了最好的时机啊!
世尊虽然努力忍住了眼泪,可是,他虚弱的声音,还是带了一点哽咽。
这哽咽,安画恰恰听到了。
一时之间,她又是难受,又是茫然。
师尊和她,都做错了吗?
“您是想说林蹊到新生宇宙,是为了新生宇宙的界心?”
“是!”
“……”
安画又沉默了好一会。
她很不敢相信,但是,又忍不住的怀疑,这是林蹊能干得出来的。
“师叔,就算她偷到了界心,也是没用的,新生宇宙是混沌巨魔人的,是如今正跟我们对峙铃山仙界各方大佬的。天渊七界还太小,太弱,偷到了……,可能恰是我们离间人族内部,离间人族和混沌巨魔人的机会呢。”
“……这大概也是你师父的想法。”
世尊忍着脑袋深处传来的痛苦,“可是,你们恰恰忘了一件事,林蹊号天道亲闺女,她做的这一切,首要前提是神陨地,如果神陨地里的那些人出来,你以为,仙界各方有底气跟他们争新生宇宙吗?”
各方高层有再多的不满,都要忍一忍,至少明面上,他们不会跟他们争。
“天道亲闺女的运气,这么多年,你们还没见识够吗?”
他们回回都忽略了林蹊本身的气运。
回回都以为是的以为能打杀她,事实上,回回都是被她反杀。
“安画,你算过,从知道林蹊开始,我们死在她手上的族人有多少了吗?”
安画:“……”
她不敢算。
因为真的算不清。
直接死在林蹊手上的,只一个幽古战场就有好多个百万,而间接死在她手上的……
看着虚弱的世尊,安画的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和你师父的如意算盘,在林蹊那里……十有八九是白打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世尊的心都开始闷痛起来,“你们的眼睛,盯的只是自己,没有看这天下大势!”
安画:“……”她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连反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当年神算子拿命给宋玉、银月他们算的时候,天渊七界,一定有他们的一抹生机。”
可恨,他没有更狠更绝的把他们打趴下。
世尊在悔恨中痛苦时,脑海深处又好像被人钉下了一根钉子。
这根钉子好像贯穿了整个识海,他的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你好我好半天,拿了谢礼的祝红琳也终于带着徒弟,开着星船,在季肖的一路相送中,慢慢驶离了这方宇宙。
缩在大观界,没有送出去的季晚,心情紧张地不时感觉贴着手臂放着的传界香。
陪她一起的是季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