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有多神奇?
其实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大抵是没有见过那些神奇的小孩子,小孩子神奇的地方在于他们无所畏惧。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最大限度的反应在了孩子们的身上,他们敢把各种虫子抓在手里,拿给你看。
他们敢去做任何成年人们不敢做也不愿意做的事情,包括在泥浆里面打滚——值得一提的是和泥的水就来自于孩子们自己的排泄系统。
纳加利尔的孩子们也差不多,每一个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一个小泥蛋。
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位女性,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穿着一件洗的发白了的衣服。
她一样有些怯生生的和孩子们站在一起,面对着从车里下来的这些外国人。
昨天傍晚,本地的警察局局长找到了她,告诉她会有来自外国的大人物来这里看看孩子们,捐助一些东西,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她已经尽最大努力的做好准备了,把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穿的衣服拿了出来穿上,但她还是大意了。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那些干干净净的孩子们又变成了一个个小泥蛋,她有些害怕。
在记者,民众,和照相机的见证下,林奇走到了有些怯懦的院长身边,伸出了手,“很高兴能认识你,院长女士。”
女院长伸出手看了看,其实她的手很干净,至少用肉眼看不见什么灰尘,可她还是不放心的把手背到身后,用力蹭了蹭,才虚握着林奇的手,“我也是,先生。”
她的声音很温和,其实平时也有爆裂的时候,特别是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们让她心力交瘁的时候。
林奇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很快就松开了手,然后看向身边的人,为这些人介绍起来,“我来之前了解过这边,我知道了一个很让我感动的故事。”
林奇身边的人,警察局长,本地的一些干部,上士和他公司里的一些人,都露出了认真倾听的表情。
记者们也在奋疾书,好在林奇的咬字还算标准,而很清楚,他们不至于会来不及写。
门外围绕着的民众,还有墙头上骑着的那些,都在看着林奇,他们都很好奇,林奇这个外国人要说什么。
“院长女士为了照顾这些孩子,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结婚,这很伟大,令人动容,所以今天我来了。”
“在当今的社会中,无论是拜勒联邦,还是纳加利尔联合王国,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为这个社会付出了他们的所有。”
“他们并不想要因为他们默默的付出感动谁,包括他们自己,他们只认为这是他们的一份责任,一份义务。”
“他们就像是火炬,为我们点亮最黑暗的角落,把温暖送进绝望的深渊。”
“他们的行为让我看见了我的渺小,他们是精神世界里的巨人,而我,只是一个‘小人’。”
“我做不到他们那样,但我尊敬他们,尊敬他们的态度,他们的举动,他们的责任感。”
“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帮助他们,也包括更多需要我帮助的人!”
林奇这些话并不是对院长女士说的,也不是对身边那些统治阶级说的,他是在对记者,对普通民众们阐述自己和其他外国人的不同。
“我要捐助很多的东西给孤儿院,一些日常的用品,食物,我希望这些能够帮助他们。”
不远处之外的卡车正在卸货,那些工人们的动作很慢,仿佛生怕其他人看不见那样。
随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搬出来,人们也不断的惊呼,特别是一些食物和肉被搬出来的时候,在孤儿院周围甚至响起了一圈吞咽口水的声音。
肉,很多人可能一年才能吃上几次,如果不把那些虫子、老鼠、野狗之类的东西计入“肉”的话,那么他们一年可能只能吃上一两次,两三次。
还有那些成袋的麦仁,灰白的面粉,这些东西都充满了诱惑力。
在展示了一段时间自己的“慷慨”之后,林奇的声音把人们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除了这些之外,我还会在本地,在行省内所有城市,兴建不低于二十座希望学校。”
“这些学校将会免费为适龄儿童提供上学的机会,不需要他们缴纳一分钱,就可以进入学校接受教育。”
如果说之前林奇说给孤儿院捐赠东西,只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太明显的浅显情绪波动,那么这一句,顿时就让外面那些民众的情绪开始发生变化了。
记者们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要知道纳加利尔的统治阶层是典型的一毛不拔。
他们聚集了这个社会的财富装进口袋里,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反哺这个社会,他们从不提供任何有价值且有效的医疗教育服务。
就连他们修建的一些公共设施,也成为了某种用来区分阶级的场地。
只有那些统治阶层,特权阶层的人才能够进入公共设施享受“公共”的服务和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