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杰看着她,愣了下。
前一秒被怼还带着满腔的火气,但下一秒,瞅见傅枝薄凉的态度,有些受惊,往后退了一步。
周五那天的篮球赛之后,祝明杰听说陈山在病床上躺了两天才勉强下地,今天博物馆都没来,还是拉拉队的一个小女生顶替的。
傅枝弯腰把蓝色的水瓶子捡起来,捏了两下,手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祝明杰咽了下口水,摸了摸他发凉的小脖颈和天灵盖。
听说牛逼的女生,一天能开好几个天灵盖……
他连忙扯住了年级主任年飞元的衣服袖子,“主任,她,她好凶,我怕。”
年飞元:“……”
“你怕什么怕!”
年飞元恨铁不成钢,小声安慰他,“你的后台是航远!她的后台是什么?能有你硬吗?”
“是东道主,她和你计较,和你动手那就是没有家教!再者说,正经人谁说两句话就动手打人啊!”
“你给我上!我还就不信了,学习比不上,体育比不上,游戏比不上,你别说你的见识还比不上她了?”
能被航远挑来进行交流的,除了家室好,那本身都是有过硬实力的。
比如孙咏歌,远房亲戚是孙三针。
比如吴之衡,校长的亲儿子。
再比如祝文杰,都不用远房亲戚了,家里往上数三代,各个都和考古,历史研究挂钩,祝文杰耳濡目染,对这些也是有所涉猎的。
航远学校里,大多数学生家庭底蕴殷实,这就导致学生的见识和受教育的层级注定不在一个起点,乃至于一些学生在其专业领域更胜他们的老师一筹。
年飞元对祝文杰很有自信。
“咱学校真能保护住我吗?”祝文杰又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紧张万分的看向傅枝,“不,不会让她拧碎我天灵盖吗?”
年飞元不犹豫:“废话!”
顿了下,“动动你灵活的小脑袋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傅枝能犯法吗?!你去,就这个古画和她辩一辩,文艺点。”
行呗,于是祝文杰往前走了两步,微笑,点头,在傅枝看过来后,下一秒,中气十足,扯嗓子辩论:“谁驴了,谁驴了,你说谁驴呢?!你怎么说话呢?!”
傅枝手里的水瓶子发出刺耳的响动。
“刺啦——”一声,塑料水瓶被从中扭紧,体积瞬间缩小了一被,皱皱巴巴的,像是要被人就此折断。
“哇——”
不辩了不辩了!
祝文杰回身抱住年飞元,把脑袋埋在年飞元的棉袄里,“她恐吓我,我不敢和她辩,陈山还住院呢呜呜呜……”
年飞元:“……”
打扰了,这可能不是什么恨铁不成钢,而是真正的烂泥扶不上墙!
“拿出你怼范高达的态度!”
“我只会看菜下碟呜呜呜!”
年飞元深吸一口气,“你再给我哭叽,你信不信我给你记大过!”
祝文杰:“!!!”
很好,有被威胁到。
祝文杰挺直了腰板,再次妖娆转身,指向傅枝的方向,中气十足:“行,驴的事先不说,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学校!我只是想汲取知识,范高达答不出来,你承不承认,这就是你们教学上的巨大事故!”
“教学事故?”傅枝眯着眼睛看他,“你懂什么叫教学事故吗?你学过语文吗?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吗?”
“语文老师的责任,什么时候囊括精准介绍博物馆内,专业考古学家都不能判断年代和历史背景的古画?”
“怎么就不包括了,恐怕只有你们的老师才不包括吧!”
祝文杰嘲讽道:“但凡今天带队的是我们航远的老师,他绝对会把古画相关知识介绍的清清楚楚!这就是师资力量的碾压,我们航远的学生来,就是在浪费时间!”
“别成天把航远的师资力量挂在嘴边。真比起来,是省级承认的重点高中,你们航远是什么?或者说的直白点,京城教育局官方承认你们是省级重点了吗?一边妄图踩上位,一边又摆出不屑待在的态度,既然不屑,那就走啊!”
“刘主任,你们学校这个学生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说话呢!”
眼瞅着祝文杰怼不过了,年飞元一把给祝文杰扒拉到身后,直视刘主任,“两校友好交流,她这样,不太符合我们兄弟学校的理念吧!”
年飞元不认为踩上位有什么不对和不好。
别说这个圈子,步入了社会,什么不是靠挣靠抢的?落后就要挨打!
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竞争。
傅枝这样道德绑架他们对态度友好,那也是大可不必!
“航远是在和友好交流吗?”
傅枝笑了下,还是一贯的表情,她穿的外套不是学校发的,换了套过膝的长袄,裹得严严实实的。
随手把塑料瓶扔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