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敢以此身万人敌

作为耶律斜轸的副将，同时也是耶律斜轸的心腹，耶律勃勃在遇袭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洛谷侦察，看到的却是令他心惊肉跳并为之胆寒的一幕----两万大辽精锐骑兵全部葬身谷中！

耶律勃勃立刻命人寻找耶律斜轸的踪影，谁知翻遍了整个山谷，却也没有找到。

耶律勃勃绝望了！

两万骑兵都全部死了，耶律斜轸还能活着吗！

下意识耶律勃勃就以为耶律斜轸要么被宋军俘虏，要么就已经被宋军杀了，带走了尸体。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耶律斜轸不但没死，而且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那场大战之后，耶律斜轸确认杨延文六人离开之后，丝毫不敢在山谷多做停留，第一时间选择了北。

再回莫州城外和辽军主力部队汇合的必要性已经没有了，自己狼狈的样子也不希望被那些辽景宗看到。

活了几十年，大小战不下百次，耶律斜轸不是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但这是第一次败得如此彻底，败得如此地不明不白！

他要回到京，重整旗鼓，面对接下来政敌的攻击。

耶律斜轸是位高权重，于越也是辽国最高的爵位，但正因为位高权重，这一次败得如此之惨，那些随时盯着他的政敌才更加不会放过如此绝好的机会。

很显然，这一次的战败，至少回到辽国之后，北院大王的职位能不能保住还两说。

耶律勃勃没有找到耶律斜轸，自然也就没有朝安全的方面想。

惶惶顺着来路返回，直至到了高头山下，这才停下来休整。

耶律勃勃并不知道，这看似距离辽军大营只有几十里远的高头山却并非他以为的安全之地，大军停止行军后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派出斥候侦察周边环境，注定了又是一场被屠杀的命运。

........

“也不知道辽军的领兵将领是何人，连续两次倒霉的遇到了咱们，可真是时运不济啊。”

“九弟，该怎么搞？”

杨延文扫了一眼旁边有些忐忑、恐惧等诸多情绪皆挂在脸的柳絮，淡淡一笑，道：“柳姑娘且在此处等候，我们兄弟下去热热身。”

“恩公，我要跟你们一起...”柳絮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但杨延文不可能答应。

“此事没得商量，战场凶险，岂是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够理解的，带你就是一个拖油瓶。”

“我......”

柳絮还想反驳，但杨延文一巴掌按在她的头，道：“乖乖的呆在这里就是正确的选择，否则本侯不介意换一个听话的侍女。”

柳絮脑袋一缩，顿时不敢说话了。

若非几个时辰的相处，让她对几位恩公已经比较了解了，换成其他人她绝对不敢以这样的语气说话。

杨延光轻笑道：“柳姑娘，你就听九弟的吧，好好呆在这里。”

六人跨战马，清一色红色的披风，金色的甲胄，站成一排端的是英武不凡，柳絮一时间不禁看痴了，却不知道看的是哪一个，或者就是六人的背影。

“走，驾！”

“驾！”

六骑猛然自山疾驰而下，从山顶到山脚不过百丈距离，战马借着下冲之势，转瞬及至。

耶律勃勃此刻同样躺在雪地里睡着了，但他能被耶律斜轸视作心腹，还是有些本事的，几乎在杨延文六人刚刚下山的时候，耶律勃勃就感觉到了马蹄踩踏积雪发出的微弱声音。

声音真的很微弱，微弱到辽军这些即便是步兵，但马同样能作战的辽军士兵竟然丝毫不觉。

“敌袭！所有人立刻起来御敌！”

“快特么起来，敌袭！”

“敌袭！”

辽军实在是太累了，心身俱疲，耶律勃勃凄厉的预警声之后，还有好多沉浸在梦想的士兵，但战马的速度何其快，杨延文一马当先冲入辽军散漫的阵型中，手中三尖冷月刀不断划过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辽军士兵的身体，锋利的刀刃将一个个辽军士兵分为几截，鲜血和一些血肉碎块然后了洁白的雪地......

山，用刀子杀一个人和这种尸山血海完全是两码事。

柳絮终归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弱女子，眼前这种仿佛地狱般的情形瞬间打开了她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

那一年，她年仅八岁，她父亲堪为一县县令，然当时北汉正和大宋交战，其父亲任职的县城恰为和大宋接壤的边城。其父亲虽为文人，却也有一腔血勇，组织民兵积极守城，谁知，当时的监县校尉竟然将柳絮一家满门屠戮，独柳絮被送了出来。

那时的场景，同样也是尸山血海，虽然府内只有四五十口人，但给当时只有八岁的柳絮留下的噩梦和创伤却是永久的。

现在，杨延文虽只有六个人，但战马冲刺的速度何其快，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