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天明。
陆放醒来时,瞥见窗外骄阳似火时他还吓了一大跳。
此时太阳高挂头顶,明显已经是正午时分。往常凌晨的时候,师父秦飞就会过来喊他修炼了。今儿,怎么如此惬意地让他直接睡到中午?
陆放越想越不对劲,再不敢耽搁,他赶忙起身下床。陆放这宅院中只有他和甘霖两人,师父秦飞没跟他们一起住。身为宗门为数不多的内门长老之一,秦飞有自己专属的宅院,比陆放这座还要大得多。
陆放在院子里看不到人,最终是在厨房里找到的甘霖。找到他时,他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啃着一块红心番薯,那模样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甘霖看到陆放时愣了下,不自觉地挠挠头,再把手中啃了点的番薯掰出半块。他把那半块没咬过的番薯递过去给陆放,活脱脱地像个偷吃糖被发现的小孩子。
陆放哭笑不得,但还是接过那半块番薯,与他一起蹲坐着一边聊天,一边吹气吃番薯。
“怎么今早没有喊我起床?”
陆放感觉自己有点贱,平时有人管着自己,自己越睡越困,越困越想睡。这会儿没人管了,反倒不怎么想睡觉了。
不想睡觉就不想回床上,因为没有手机,所以在床上会很无聊。
当然,陆放也曾经听从师父的教诲,抛弃被窝,去找顾婉清聊聊天,找甘霖喝喝茶爬爬山。结果到最后,陆放才发现,特么的还不如睡觉。
但起来也很无聊,没什么事情做,所以当下有点惆怅。
宗门有规矩,伴当回话的时候,不能嘴里含着东西。甘霖使劲把嘴里嚼到一半的番薯咽下去,这才开口道:“师父让我别打扰你,说让你睡个够。”
这么好?陆放没来由有点虚。
莫不是嫌弃扶不上墙,放弃了?
“他有说过为什么吗?”陆放小咬了口番薯,试探性地问道。
自从陆放开始问话,甘霖就没再吃番薯了,他挠挠头,用不确定性地语气开口道:“好像没有吧。只是突然这么一说,我也很莫名其妙。”
陆放皱了皱眉头,莫非是顾婉清那边发力了?
忽然想起什么,甘霖继续开口道“哦,对了,早上顾师姐差人来,说让师兄你过去一趟。我当时想喊醒你来着,不过来人说顾师姐不急,主要是设晚宴款待你一下,让你睡醒了再去就行。”
陆放怔了下。
设宴款待我?被我骂了一顿还这么好的对我?这臭老娘们又搞什么花花肠子?
诀别宴?割袍断义,画地绝交?往日交情付诸一炬,一笔勾销?
鸿门宴?项羽请刘邦,黄四郎请张麻子?埋伏五百刀斧手,摔杯为号?
陆放这下彻底没了吃红薯的心思了,“这老......老是宅在院子里确实不是事儿,但我还要抓紧时间修炼,所以......能不能不去啊?”
甘霖刚想咬一口红薯,听到陆放的问题又停了下来,他显得很高兴,“顾师姐果然料事如神,连这点都想到了。”
陆放疑惑不解。
甘霖咳嗽了声,努力回忆着早上云楼宫来人的说话语气,“晚宴都是我亲自下的厨,你敢不来,我就把雪晴暴打一顿。”
陆放:???
甘霖把红薯捧到嘴巴又放心,试探性问道:“那......师兄你会去赴宴吗?”
陆放狠狠咬了口红薯,像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他,“傻了吧唧的,被打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去?”
“啊?这样多不好啊,师兄......师兄你还是去吧?”
“啧啧啧,你看上人家雪晴,馋人家身子,怕人家挨打,就要我去?”
“胡说胡说。师兄你怎么能这样乱说话!什么馋不馋身子的!胡说!”
“赶明儿我去趟云楼宫,给你说媒。”
“啊?这,可......可人家雪晴姑娘万一......”
“啊呸,你还说你不是馋人家身子。”
......
傍晚,天边晚霞黄黑相间,此时的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一个矫健的身影在云浮山上跳窜,轻车熟路地躲过层层暗哨和流动哨守卫。不多时,便已靠近那座赫赫有名的云楼宫。
云楼宫外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处处尽显“奢华”二字。
当然,那是以前,如今云楼宫外的墙瓦都被某人涂成了粉红色。为此,宗门戒律长老没少往宗主刘景文那倒苦水。
陆放纵身掠到云楼宫一道门前黑漆大门,他一落地就径直闪到一个偏僻角落的地方。这个地方被杂草丛丛覆盖住,如果不是熟悉情况的人,根本不会察觉杂草后覆盖着有一个小洞。
陆放伸手,忽如闪电般探进洞口。很快,他的手就抽了回来,两指间还夹着一只灰色的小动物。
这种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