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成坐上主位的太师椅后,原先嘈杂的大厅顷刻间鸦雀无声,这场祖师堂里的议事也就算正式开始了。
一个素衫道姑率先起身说话,“关于我们云玄宗的灵气异常,我们丹房的人可能是最先察觉的。大概是前年吧,戍守灵田的弟子就发现药材的不对劲,原先五年一熟的决明子,硬生生晚了一年才成熟。
相同年份的药材,比如常见的竹茹,半夏,豆蔻等药材,成色也远远不如往年。这些都间接地表明我们云玄宗灵气不足,我们顺藤摸瓜,这才发觉是聚灵法阵出了问题......”
顾婉清嗤笑一声,“一天到晚的就会倒苦水,也没见谁给个解决方案。”
陆放问道:“聚灵法阵真出了问题?还是说只是他们想裁撤弟子的一个借口?”
顾婉清犹豫了下,随后点点头,“确实是聚灵法阵出了问题,不过多少也有点以此结党营私,威逼利诱的嫌疑吧?”
陆放白她一眼,“拉倒吧,早该裁撤了。据那个胖子所说,这么多弟子都是走关系人情,或者花钱买进来的,这样的宗门如何良性发展?活该被神拳门欺压。按理说,这些情况你应该门儿清啊,怎么也没见你有什么雷厉风行的行动?占着茅坑不拉屎?尸位素餐?”
顾婉清开口道:“来来来,那你教我怎么办?”
陆放不假思索道:“改革啊,变法啊。按资质提拔,严格筛选入门弟子的标准。先把这些基层管事的人全部替换掉,杜绝走关系走人情,花钱入门等的荒唐事。”
顾婉清嗤笑一声,“说得轻巧,把他们全替换掉,假如新近负责检测和筛选弟子资质的人,也一样收钱,一样被托关系走人情了呢?”
陆放满脸难以置信,“全宗找不到几个克己奉公的人?根子都烂到这份上了?”
“或许吧。”
顾婉清点点头,随后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上上任的云玄宗宗主,也就是如今坐在大堂太师椅上的傅明成的师父,侯玉青。侯玉青脾气火爆,在他任期间,多次与隔壁的神拳门宣战。两个宗门本来就离得近,后来,双方的弟子闹得几乎是一见面就得分生死的地步。
虽然最后在修行联盟的干预下,两个门派停战,但云玄宗的弟子也因此凋零得七七八八。所以,为了补充宗门弟子,侯玉青废除了入门最低的资质要,改为各自推选。只要是宗门内长老推选的弟子,一律录取。
同时,根据资质差异还分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三种。
这种办法一经推行,不过四五年,宗门内弟子血液就补充得七七八八。但是越到后边,情况越是不妙。一开始,那些长老还能大公无私地根据资质择优录选。可是后来,慢慢地变成了任人唯亲,甚至明码标价,公然贩卖各个弟子的名额。
傅明成在位期间,虽然杀鸡儆猴,雷厉风行地开除过很多弟子和长老,生生地遏制了这股歪风邪气。但有些事一旦开过先例,就会如同决堤大坝那般一发不可收拾。那些长老尝过甜头,再要让他们停下来,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即便是如今,傅明成等人多次三申五令,但成效依旧不大。
顾婉清说到这,叹了口气,“即便真能物色到几个秉公无私,愿意为了宗门严格核定弟子资质的管事,但也防不了各种的渗透。而且,有些老东西仗着资历,明目张胆地干这些事,脸上就差没写‘我收钱了’四个大字了。
那我能怎么办?我倒是忍心把他们全开了。可傅明成和我师父刘景文可不会任由我胡来,毕竟好些人,都是跟他们有着几十年,上百年的宗门情谊。”
陆放啧啧了两声,“那你师父刘景文呢?这会还闭关?再不出来,他这个宗主可就名存实亡了,我怎么感觉你不是人家傅明成的对手。”
顾婉清理直气壮道:“我才十五啊!这老头今年都一百多了吧?跟我比这个算什么本事?有种跟我比谁晚死。”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天到晚把‘有种’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再说了,你今年是十七,不是十五。”
“我就十五!”
“你十七。”
“十五。”
“十七。”
......
“我记得很清楚,你七岁那年被你师父扔到我那云楼宫的,十年过去了,你今年十七。”
“我今年十五!”
“又来了,行行行,你十五,你年年十五。”
陆放这么轻易妥协,顾婉清反倒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她耸耸鼻子,忽然开口道:“师兄你今年多大?。”
陆放想了想,“二十二?二十三?”
顾婉清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好像阴谋得逞那般,“你自己的都记不清,倒是很清楚我的年龄。”
陆放:......
“师兄你是不是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