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向她瞧去,见她神色畏缩,显得极为害怕,但依然勇敢的站出来维护自家小姐,笑道:
“蠢丫头说的有道理,孙小姐,是我刚才太冲动了,对不起。”
“陆公子严重了。”孙少清勉强笑道。
兰儿低声道:“说人家蠢,你自己好聪明吗?”
孙少清瞪了她一眼,道:“陆公子,那我去找许叔叔他们了,您要和我一起去县城吗?”
“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等会我们在县衙门口会合。”
“好的。”孙少清瞟了苏大家一眼,带着人离去了。
马车之上,孙小姐脸上愁云尽消,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她对身旁兰儿笑道:
“小丫头,你刚才如此顶撞陆公子,不怕他将你关入牢里去吗?”
“我见他这么不讲理,一冲动就骂出口了。”兰儿拍了拍胸口,笑道:“而且我见着他,总会想起他给小姐您做家丁的事,便不觉有多可怕了,要是在县丞大人面前,我肯定不敢那样说话。”
孙小姐脸上一红,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笑骂道:
“什么叫给我做家丁,那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了。”
兰儿感受到小姐对自己亲近了许多,心中一阵欢喜。
在这辆马车之后,苏大家的马车也离开了黄口村,她一刻也不想和陆原多待,坚持着要离开,侯开山本来还想和陆原聊一下,见她如此,也只好先行告别。
马车行驶了一阵,侯越突然道:“苏姐姐,咱们去县衙瞧瞧热闹吧。”
“什么热闹?”苏流莺正想着心事。
侯越惊道:“你不知道吗?当然是千金一掷的事啊,孙小姐去找陆相公不就是为了此事吗?”
“我只听她说要救什么许叔叔,具体怎么回事倒不知道,你快说与我听听。”听说与孙少清有关,她顿时多了几分好奇。
于是侯越简略的将许云和陈谦的事说了一遍。
苏流莺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有些不悦:“没想到这二人用诗作请我过来,背后还有这样的事。”
忽然她心中想到了什么,惊呼:“哎哟,不好,那无耻之徒又要害人了!”
“苏姐姐,你说谁要害人?”侯越困惑道。
苏流莺焦急道:“当然是陆原,我们快去县衙,赶紧拦住孙家妹妹!”
侯开山眉头微微皱起:“苏姑娘,陆相公为人清正端直,你何出此言?”
陆原对他有大恩,若是其他人说这话,他二话不说,定先给那人一巴掌再说。
苏流莺见他不信自己,心道:
“几年不见,想不到那无耻之徒居然如此善于收买人心了。”
她不愿侯开山误会自己,轻轻道:
“侯大哥,本来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但又不忍心见你们受那恶人蒙蔽。”
“苏小姐请说。”侯开山沉声道。
“实不相瞒,三年前我便认识陆原了,当年他便是从六品上的大理寺太署令。”苏流莺低沉着声音道。
侯开山暗暗有些奇怪,如果陆相公三年前就是六品官,怎么三年后,官越做越小了?
苏流莺继续道:“当年他曾追求过我,但他为人嚣张跋扈,最爱仗势欺人,我十本不喜,因此总躲着他。”
“我与陆相公打过几次交道,他为人低调正直,古道热肠,我不信他以前是那种人!”苏流莺这番话侯开山实在难以相信。
苏流莺幽怨道:“侯大哥是说我在骗你吗?”
侯开山抓了抓头道:“我和苏姑娘相处几日以来,深知姑娘知书达礼,温文尔雅,也绝不是会信口雌黄之人。”
“爹,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侯越嘻嘻笑道。
侯开山正觉脑袋不够用,想的头疼,闻言果断给他脑袋一下,舒缓了一下情绪。
“侯大哥请继续听下去,之后信与不信,全由大哥自决。”苏流莺缓缓道。
“好,你说。”侯开山心想如果陆原之前真的全是装出来的,那么毫无疑问他必定是一个大奸人,他毕竟是老江湖,不会完全信任一个人。
回想着当年往事,苏小姐叹了口气,道:
“当年有一位钟公子,虽出身贫寒,但学问极好,我时常和他谈诗论道。后被陆原得知,他便派人威胁钟公子不得与我相见,钟公子不肯听从,他便派人将钟公子腿打断,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关入大理寺大牢之中。后来我找人求情,才救得钟公子一命,但钟公子出狱后便离开了金陵城,再没有与我见一面。”
侯开山张大了嘴巴,实在难以相信这是陆原做的事。
但如果这事是假的,那便是说苏流莺在骗人,但她既非这样的人,也没有害陆原的动机啊!
难道说陆原真的是这种人,而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吗?想到这里,侯开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