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哲做了一件石破天惊、震撼百代的大事情。用两米宽十米长的红绸子，做成条幅。

打上标语——“某不知名者挑战当朝太尉，约战蹴鞠！”落款有高俅亲笔签名，悬挂于进出汴京所有的水门、正门、偏门，宣告天下！

汴京鼎沸，人群炸裂，口口相传，如疾风席卷而来浪潮滚滚，争相议论。

“听说了吗？某个胆大的，狠揍了高衙内一顿，还要力挑当朝三司殿帅府高太尉！”

“早看见了！每个城门都悬挂了挑战标语！还有太尉大人的亲笔签名呢！”

“何止啊！连狗洞都贴了标语，全汴京的老少爷们都勒紧裤腰带，憋着一口气等着看比赛呢！”

.........

皇宫。

赵佶正在秀自己的瘦金体书法，笔走龙蛇、一挥而就、大气磅礴，很有档次。就是内容有点不那么符合帝王身份，“花鸟鱼虫”！

四个整齐划一的大字，怎么看怎么没学问、没水平、没身份。

偏偏应者影从，旁边的童贯拍手称好：“皇上果然才华横溢，天生的才高八斗。

普普通通的花鸟鱼虫，写得活灵活现，臣仿佛闻见花香、听见鸟鸣、鱼儿要跃出纸面！”

呸！十足的马屁精。明明是一帖字，硬是被童贯夸成一副画。其马屁功力已经超越炉火纯青，怕是已至化境，恐怕要凭此白日飞升。

蔡京狠狠地暗啐一口，话已经被童贯扣死了。只好转移话题：“皇上，您听说了吗？高太尉要和一个不知名的野小子对战蹴鞠，整个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对症下药，也是蔡京日常狙击童贯的法宝。就是把死人夸得还阳，也比不上吸引皇帝的兴趣。

“哦~，竟然还有人敢跟高卿家挑战。甚是有趣，有趣~。”赵佶说着，放下手里的毛笔，思绪已经飞到蹴鞠上。

赵佶嘛，经常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皇帝的身份在那摆着，谁也不敢喘大气，更别说反对了。

童贯的舌灿莲花眼看败下阵来，急忙补救：“皇上，不如咱们化妆改扮，亲临现场，看他们龙争虎斗！”

妙！

一语正中赵佶的心窝窝。赵佶喜上眉梢：“你等去打探消息，比赛当日，陪同朕前去私访！”

得！国家大事又被撇下，落入童贯、蔡京的股掌之上。

馆驿。契丹使团。

耶律章奴正在打量眼前购置的大宋瓷器、丝绸、珠宝，一脸的贪婪之色。来大宋出使，妥妥的肥差。

“大人，大宋人人都传，高太尉要和一个不知名的人来一场蹴鞠，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副将在门外说话，等着耶律章奴的回答。

蹴鞠？听说是大宋少有的运动型的盛事。来到大宋，整日窝在馆驿，不能四处游逛，蹴鞠赛事？正是个绝佳的机会。

耶律章奴当即拍板，去！

河湾高地。

柳哲目光所及，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面积倒是跟阳谷县张家湾类似。一条河翩翩而过，是联通护城河与黄河的水道。

“看见了，就是这儿，东西长70米，南北宽50米，照着这个平面图给我做出来。”柳哲拿着一张临时赶制的7人足球场设计图，在吩咐康王府的小厮们干活。

赵构有点心虚，半试半问：“老师，这河湾还在高俅的名下，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明目张胆，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

柳哲听完，把嘴一撇。

高俅自己说的，时间、地点、规则，都由老子来定。老子就把地点定在河湾这片儿，光明正大啊！

“你小子别跟我怂啊！听我的，没错。堂堂亲王，腰杆子要硬，直捅他高俅的腚眼。这片地，老子志在必得。”柳哲眼睛里冒出金光，死活要把河湾弄到手。

地理位置实在太重要了。勾连黄河与护城河，居高临下，俯瞰汴京。最关键的是，靖康之耻！

若是金人真要打来，河湾可以成为一个锲子，死死地插在金人的心脏，最大程度地减轻汴京城防的压力。竭尽全力地避免靖康之耻的发生。

这一点，柳哲也不能挑破，尽量硬着头皮钉在这儿。

赵构早已经不是当年混在汴京皇宫、甩着大鼻涕的懵懂少年。中枢宰执们的嘴脸，赵构一清二楚。

柳哲的做法，虽然激进，但也能打击宰执们祸国殃民的嚣张气焰。既然要决裂，就要彻底坚定，摇摇摆摆，不是国之英才。

赵构神色凝重，语气坚毅：“老师，那咱们就跟他干！”

嘿嘿~，小子有点血性。是跟他干，不是蛮干，而是巧干、大干、实干！

柳哲一挥手把其他闲着的小厮都聚拢过来，分配任务。

“大家听好了，用黑布给我把整个场地围起来。然后方圆一里全部封锁。务必不能漏网一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