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火炮?”
竟然是打这个主意。
微微有些错愕,转念一想,也是正常的事。
一打一大片,攻城略地的火炮,谁不喜欢?
朱五故作沉吟,“拿什么买?”
“金子?银子?铜钱?”关先生正色道,“只要您开口,俺回去就凑。”
这不是那个印象中,谈笑风生的关先生。
言语中透着迫不及待,无比的郑重。
“其实火炮的作用也没那么大!”朱五缓缓说道,“知道你们那边日子不好过,但想要单纯靠火炮逆转局势,不一定能行!”
“但是有大用处!”关先生一字一句道,“有了此物,守城事半功倍,野战也能与元廷大军抗衡。”说着,关先生叹口气,“有了他,俺们那边就能少死一些人,留着有用之身,等元廷打不动了,反杀过去!”
“买的话,买少了,几门火炮其实也没啥用!”朱五笑道。
“那俺多买,只要您肯定卖,越多越好!”关先生一听,有门儿,赶紧道,“实不相瞒,那日在城投观汉王阅兵。上百门火炮一起拉出来的气势,俺都惊呆了,尤其是那些马车拉的火炮。”
说着,关先生的眼神里闪过别样的神采,“俺当时就想,将来若是北伐那天。俺组织骑军,半数为轻甲骑兵,半数为马拉火炮,和元军游击野战谁能挡我?要是能把围困俺们的元军撕开一条口子,绕道塞上,烧了蒙元皇帝的上都,或者走山东,直接去上都,也不是不可能!”
朱五侧耳听着,关先生是个坚定的理想主义者,更是个坚定的战士。
如果是别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抵挡住元军的反扑,保住打下来的底盘和兵马。可是他想的,却始终如一,就是北伐。而且也坚信,肯定会有北伐的那一天。
“中!”朱五拍拍桌子,“卖!不但卖给你们,我这边还负责教打炮!”
“俺就知道您会答应!”关先生站起身,躬身笑道,“汉王,不是目光短浅之人,焉能不知天下,反元为重?”
朱五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事儿,我只负责点头,具体的还有两个人你去找!”
“谁?”
“李善长,席应真。”朱五笑道,“他俩一个户部,一个工部,绕不开。这两人还死犟,我说话都没用。所以,我这边答应,但是具体是,你和他俩谈!”
那俩人?
关先生刚才还笑着的脸马上绷了起来。
那俩人他见过,认识,打过交道。
一个不苟言笑的读书人,一个满脸假笑的老道。这俩人,一个比一个难打交道。
“准备大出血吧!”
朱五心里却在笑。
工匠坊这些日子以来,不停的打造火炮。
此番大战过后,定远军的火炮损耗不少。浙江战事需要,马上开展的江西方面也肯定需要。不如就拿你的钱,填自己的窟窿。
那些定远军快淘汰的火炮,也一块卖给他,回炉还费事。
不但卖,还要教,包教包会。但是要那边的人过来南京这边,朱五的人才不会过去,万一肉包子打狗呢?
想到此处,朱五差点笑出声。
“好人自己做,坏人别人当。李善长只进不出,席应真不出不进。你送上门来,等着他俩坑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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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朱五这边想着怎么坑人。
朱重八这边,想的却是怎么打人。
看了朱五的封赏群臣,心里老大不舒服。回住处的路上,身后似有似无跟着一个小尾巴。不用说,朱五的人。
盯梢,人之常情。朱五不派,他手下的人也会派。
哪怕是自己客。
无可厚非。
可是回到住处,却发现一人没有,徐达,周德兴和手下那些亲兵居然一个不见?
自己都有人跟着,何况他们?
南京繁华得能看瞎人眼珠子,自己的弟兄都是淮西出来的老粗。万一惹出什么事,多丢人?
所以,当这些人摇头晃脑大呼小叫的回来后发现,朱重八站在院子里,横眉瞪着他们。
“干啥去了?咱不是告诉你们,没事别乱跑吗?出去也就算了,这一个人都不留,咱要是要用人,去哪儿找?”
有种怕是刻在骨子里,从小朱重八就是老家的孩子王。
周德兴,徐达,哪怕和他光屁股的交情,这时候也不敢直视朱重八的目光。
“去码头了!”周德兴赔笑道。
“去那干啥?”朱重八冷声问道、
周德兴看看徐达,后者说道,“重八哥,俺们码头看船了!”
那他娘的有啥好看的?
朱重八刚要发火,就听徐达接着说道。
“运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