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样的阳光,不同的场景。
海上的不是阳光,而是毒光。
日头有毒,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船上的人各个嘴唇干裂,无精打采。
“哥,喝口水吧!”
徐达拿着水壶,凑到朱重八的身边。
朱重八没有待在船舱里,而是坐在船头。让这支由渔船組成的船队中,每一个士兵都能看到他。
“水不多了吧!”朱重八的脸上,已经有了晒伤。
他们这些淮西的男儿,没出国海,低估了海路的艰难。
徐达苦笑下,“省着点喝,还成!”
朱重八没喝,只是从壶里倒了一点出来在掌心,擦擦自己的嘴唇。
“给,兄弟!”说着,水壶扔给了一个士兵。
士兵憨厚的笑笑,学着他的样子擦擦嘴唇,然后再递给一下个,一个接着一个。
“还有多远能到山东?”朱重八问。
“掌舵的说,还得一天。早上咱们碰着浪了,耽误了。”
朱重八点点头,望着波光鳞里的海面。
“以前咱们窝在淮西,淮河就了不得了,再后来咱们看到了长江,以为全天下的水都在江里。现在,咱们见到了大海。”
说着,干裂的嘴唇泛起笑意,“到了海上,咱才知道,人是多么渺小。咱才知道自己眼皮子都浅,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非要在淮西那扎堆,他娘的!”
随后,站起来,冲着一望无垠的海面,冲着湛蓝的天空,冲着起伏的海浪,大喊。
“海阔凭鱼也,天高任鸟飞。好男儿志在四方。山东,爷爷来啦!”
徐达跟着站起来,“爷爷来啦!”
海面上,数万人齐声高喊的声音,犹如海啸。
吼声中,朱重八站在船头大笑。
船舱里,马秀英看着自家男人。
他眉头上那些在南京带出来的仇怨,不翼而飞了。现在他的脸上,又是原来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
~~~~~
“俺要坐五果怀里!”
“俺挨着俺三哥!”
“蓝玉,你个儿最小,边去!”
“二虎,你站小五身后!”
花园里,席应真指挥着人,按着顺序作好。
朱五在第一排,怀里抱着秀儿。他的兄弟们,或是站在他左右,或是站在他身后。
席老道架起了画板,铺上了纸。不停有手里的碳笔,比量着。
“等会!”朱五喊了下,冲远处和胖丫儿,看热闹的谢莲儿喊,“你们来!”
“对,瞧我这脑子!”席应真也笑道,“你俩也是咱家人了,过来,道爷给你俩也画上!”
谢莲儿和胖丫儿不敢,笑着躲避。
“块过来!”朱五笑道,“这是好事。朱玉,给你娘和三婶子,拿两个凳儿!”
刚排好的顺序又乱了,一群人有乱哄哄重新排列,你挤我一下,我推你一把。
半天,才重新座好,站好。
这一次,一群男人中间,多了两个拘谨的女人。
“对了,老头!”朱五想道个事,坐在那笑道,“改天给我和莲儿画一张婚纱照!”
“行,没问题!”
老头笑笑,“别动了,道爷开始画了!”
说完,碳笔在纸上勾勒出线条。
“说不定几百年后,我们哥几个谁的墓被挖了,这画都是国宝!”朱五心里想着。
不过,想着想着,他笑不出来。
看着老头阳光下,瘦小的身影。
画画的人,从来没把自己画上去过。
“主公!”
院外,忽然传来李善长的呼声。
“元廷派使者来了,尚书张昶!”
~~~
情节没那么刺激,都是前戏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