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冲到对方前面,似乎没杀几个敌人,就全死了。
“阿!!”
岸边的路地上,被火器击中还没死去的佛军,在泥土上扭曲的翻滚,希望减少痛苦。
伤兵们痛苦的叫喊,“娘呀!”
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最痛苦的时候,看到的一定不是佛,一定不是未来,而是自己心里最爱的,也是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这一切都源自,徐寿辉的愚蠢。
如果他出动骑兵,不会如此,如果他的人分散开出击,也不会如此。
不是汉军的火器太强,而是他太愚蠢,似乎他自己都相信,画个佛,念几句白莲经文,真的能刀枪不入。
其实汉军自己也被大炮火枪加小炮的组合,震撼了。他们也搞不明白,对面是傻子吗?
为何要迎着开火的方向,迎着弹道冲锋。他们就不知道从侧面来?他们就不知道跑?他们就不知道撤?
还是那句话,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愚蠢,造就不应该中的应该,不可能中的可能。
汉军从火炮试射,到工兵上岸,每一步都经过精密的计算。不然,把工兵送上来,不是等着被宰吗?
有经验的炮手,可以根据目测,准确的推算出,城墙到岸边的距离,这段距离战舰最多能打出多少炮。
那些假子营出身的少年军官们,用数学方法计算着敌人的死亡路线。
敌人最快的冲击速度多少,火炮发射的时间,射击的提前量,等等。
他们的学问是席老头教的,但是把知识转变为战争的方式,是朱五的发明。
真当朱五两年兵是白当的?
现在战争体系下的士兵,谁喜欢玩肉搏?
天完军的对手,一直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元军。你攻我守,一刀一枪。拼的是谁不怕死,拼的是谁人多。
而经过严格训练,如机械的汉军核心部队,有着超乎这个时代的战争形态,每次战争都在不停的进步。
汉军的水军,以前还是以撞船肉搏为主。但是自从朱五吞并了南京的资源之后,不计成本的火炮训练,大量娴熟的炮手取代肉搏的士兵。
现在的水军,远远的开炮就是了。准头不足数量来凑,如果是突然的遭遇战,严防厮守的攻城战,还会有肉搏的时候。
但是汉军已经学会,在没开战之前,利用自己的特长,进行防备。
今天这一千送人头的天完佛军,胜过一万次的训练。无数军官,在火器的运用上会得到启迪。
除了朱五之外,战争是汉军最好的老师。
这一千人的死亡,让汉阳的天完军呆滞了,无往不利的佛军敢死队,就这么没了。
岸边的硝烟还在弥漫,那些燃烧的弹丸还冒着热气,烟雾中泥土里,没死的天完佛军在痛彻心扉的嚎叫。
他们脸上的朱砂,已经化作血污,再也看不清楚。
对方是会妖法?
既然是妖法,为什么我们的佛不保佑我们?
“哥!”
一个天完士卒在城墙上哭泣,他的兄长正在城下的土地上哀嚎。
“陛下!”士卒号啕大哭,“不是说刀枪不入吗?”
徐寿辉的脸阴得能滴出水,“他们心不诚!”
江面的炮舰上,蓝玉半晌才回过神,吧唧着嘴唇。
“这帮人是不是傻?这种货色,元军跟他们打了好几年?”
冯国用站在蓝玉的身侧,说道,“不是他们傻,而是主公厉害。当年,俺尚未归附的时候,就是被主公一炮掀开寨子的大门。”
说着,冯国用一笑,“主公那时候就说,打仗最气人的方法,就是你打得着别人,别人打不到你!”
“拼命是没法子的法子!”
这时,郭兴从暸望塔上下来,看着蓝玉,“咱们以前没炮的时候,还不是靠弟兄们不怕死的冲锋吗?”
蓝玉若有所思。
“别小看他们!想想,倘若咱们没炮,和天完军两军对垒。对面忽然冲出来上万,不要命不怕死的人,这仗怎么打?枪炮要是没事先标注好,又能打死几个人,怕是装填的速度,都赶不上人家跑的速度吧?”
说着,郭兴拍拍蓝玉,“归根到底,今天是他们的主帅蠢,是咱们取巧了!”
“三哥说的对,俺有点得意了!”蓝玉正色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小看别人!”郭兴笑笑,“这是五哥说的。”说着,看看汉阳城墙,“城墙这玩意,还是得靠人呀!”
“传令!”郭兴继续说道,“工兵加快速度,所有的霰弹小炮都送上去,火枪兵也上岸,再运一千刀斧长枪兵上去,在岸上列阵,水军继续掩护,防止再有天完兵冲出来。
鹦鹉洲的步兵大营准备,浮桥搭好了,直接给老子冲过江。”
亲兵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