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辉坐在营帐里,面如沉水,其实心中惊涛骇浪,双手在刀柄上不住摩擦,手指不住的伸展晃动。
多久没亲自杀人了?
也不知道还不能一刀砍下别人的脑袋?
眼神落在面前的矮桌上,那里有一封蓝色的信,不知看了多少次,信纸都被翻得泛起毛边了。
“陛下,陈友谅来了!”
这时候,侍卫在营外禀报。
“来了多少人?”徐寿辉问道。
“三十几人,陈友谅军中头面人物除张定边都来了!”
徐寿辉冷笑下,“让他进来吧!”
侍卫顿了下,“陛下还是去看看吧,陈友谅一进大营就和属下双膝跪地,哭着请罪!”
“哈!”徐寿辉冷笑一声。
也不再言语,对营帐里其他心腹武将用个眼色,然后撩开营帐的帘子。
刚撩开,就听到请罪的哭声,见到带人膝行而来的陈友谅。
“陛下,臣有罪!”
陈友谅也见到徐寿辉,双膝迅速的上前,哭道,“当初臣为倪文俊那厮所迫,不得已远走峡州,致使陛下兵败于朱五。”
徐寿辉依旧面无表情。
“陛下,您受苦了。”陈友谅真情实意,“朱五欺人太甚,主辱臣死,早晚臣必为陛下报今日之大仇,震天完之国威。”
说着,陈友谅顿了顿,见徐寿辉依然毫无反应,心中有些纳闷,徐皇帝可不是这么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
但还是接着说道,“臣在峡州有大军五万,加上陛下的大军,又是十几万人马!虽有新败,但是朝中奸佞授首,剩下的都是和陛下一心的老兄弟,咱们君臣一心,重整旗鼓........”
“你有心了!”徐寿辉突然打断陈友谅,“进来吧!”
说完,转身进了营帐。
陈友谅站起身,向身后的人隐蔽的使了个眼神,带人跟上。
徐寿辉的营帐很大,几乎能容纳上百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徐寿辉坐在主位上,“如今天完帝国风雨飘摇,你还能想着以后,朕很欣慰!”
这才是自己心中那个徐寿辉!
就喜欢摆谱!装模作样!
陈友谅心中一喜,就听徐寿辉继续说道,“朕知道,你远走峡州也是迫不得已,倪文俊那厮的话,你不敢不听,朕不怪你!”
“臣谢主隆恩!”
陈友谅再次跪谢,显得感激涕零。
“你把倪文俊那厮砍了,朕很高兴!”徐寿辉虚扶一把,“以后,你就是咱们天完的太尉。”
老子连你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还稀罕什么鸟太尉。老子要的是你的兵马,自立为王。
心里如此想道,但是面上陈友谅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连连磕头不已。
“起来吧!”徐寿辉淡淡地收到,“你义兄张定边呢?”
“城中不能无人,兄长在城中坐镇。顺便给陛下安排行宫,准备酒宴!”
徐寿辉点点头,“峡州太小,朕这七八万人能安置了吗?”
“这个......”陈友谅面露苦色,犹豫下说道,“一时是安置不了这么多兵马,臣叫人把瓮城收拾下,可以住上一些,另外的只能在城外扎营。”
徐寿辉皱眉道,“城里就没地方吗?”
“臣已经通知本部兵马,给陛下的大军挪营了,但不是一天就能完的事。”陈友谅继续笑道,“若是都进城也能放下,可是峡州如今是咱们天完的根基,大军进城不免骚扰百姓!”
“嗯,你说的有理,大军要是都进城,祸害起百姓来,谁都拦不住!”徐寿辉自然知道自己军队的军纪,站起身慢慢走到陈友谅身边,“可是要按你说的,大军分开驻扎,朕的心里总是没底呀!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朕叫兵都不方便!”
陈友谅心里咯噔一下,这老东西什么时候这么心细了?心里稍稍有些警觉,但不觉之间看到徐寿辉眉头紧皱,心里恍然悟。
这老东西让朱五给吓怕了,成了惊弓之鸟。
“陛下放心,有臣在陛下身边,什么事都不会有!”陈友谅笑道,“陛下一路辛苦,城内已经备好了酒宴女子,请陛下随臣入城,好好歇歇!”
说着,又低声道,“陛下,臣还准备了许多金银,供陛下赏赐有功之士。”
“好好好!”徐寿辉面露笑容,走到陈友谅身侧,“板荡识忠臣,你能想着朕,朕很高兴。”
“陛下言重了,臣能有今日都是陛下的提拔,峡州兵马也都盼着陛下御驾亲至,得以仰望天颜。”陈友谅专挑徐寿辉爱听的说,“陛下入城,必定军心振奋,将来攻城略地,人人奋勇向前.......”
说着,突然汗毛竖起,瞳孔一缩,心中大骇。
只见站在陈友谅侧面的徐寿辉,忽然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