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抱拳作揖,朝县令行了一礼。
“我替周怀山谢大人了。”
县令忙扶了他。
“徐老弟,有一事我不太明白,我善待周怀山,是因为我知道他必定是被冤屈的,我不想助纣为虐让他受人所害,也算是秉承了我的为官之道,可你为什么呢?”
周家的事,徐峰总是急吼吼的热心帮忙。
“咱们相识也算不短,我可从来不觉得,你是个热心肠的,别和我说,你怕周怀山出事会牵连你,只因为当时你推举了他科考啊!”
徐峰就一笑。
“大人当真想知道?”
县令翻了他个白眼,“废话,不想知道我问你做什么!”
“大人知不知道笔墨斋的老板是什么身份?”
县令一怔,“笔墨斋?你说城门口那个?”
徐峰点头。
县令就道:“什么身份?他们当初开店,在县衙登记造册,沈家是山西一带的富商。
在此处开个铺子也是为了想要将家里的生意外拓一些,当时他们拿出来的官府碟文都是真的。”
徐峰便压着声音道:“他家不是山西的,是京都的。”
“京都?”
徐峰点头。
“你也知道,大成家的生意在京都也有铺子。
去年年底,我和大成去京都办事,遇上京都什么大官办案。
当时整个京都都是风声鹤唳的,那大官我远远的瞥过一眼。”
县令瞧着徐峰,狐疑一挑眉,“别和我说,那大官就是沈家人啊!”
徐峰扯嘴一笑。
“还真是,沈励虽然是笔墨斋的少掌柜,可他几乎不怎么露面。
后来他拜周怀山为师,陪着周青来过几次书局,我总觉得他眼熟。
直到有一次大成和我提起京都的铺子,我忽然想到,这个沈励可能就是我当时遇到的那个大官。”
县令闻言,顿时大笑起来。
“你可拉倒吧,那沈励瞧上去也就二十出头,能是什么让人风声鹤唳的大官,你说是个京卫营的还差不多。”
徐峰肃色摇头,“我不会记错的,当时我之所以对那大官影响深刻,就是因为他太年轻,让我心里震惊了一下。”
这下,县令的脸难以置信的扭曲了一下。
摸了摸下巴,县令道:“你的意思,能让京都风声鹤唳的大官,拜了山野村夫周怀山为师?”
徐峰......
这逻辑,似乎是有点不太对。
但是他肯定没记错啊!
难道是记错了?
徐峰自己都怀疑了。
皱着眼角和县令对视须臾,徐峰一摆手,“宁可信其有。”
县令便道:“行吧!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们要是有本事把周怀山捞出去更好,免得我这里为难。
要是学政大人当真压下来,他们又捞不走人,到时候我真就要断出冤假错案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学政上达天听,是从翰林院出来的。
惹不起。
翌日一早。
距离三日断案,今日是最后一日。
大清早的,县衙门口便聚集了不少清和书院的学子。
他们高举标语,摇旗呐喊,要县衙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要县衙秉公断案严惩凶手。
这些人读书人,轰又轰不得,吼又吼不得,县令听着外面的吆喝声,头大如斗。
报案当日他便派了人去庆阳村陈北村等几个村子明察暗访。
眼下手里既没有对周怀山不利的证据也没有能为周怀山洗脱嫌疑的证据。
案情等于没有进展。
再开堂,还是无法定罪。
可外面这些学子......
县令坐在椅子上,惆怅的搓头,忽然觉得,多年来他都误会他儿子了。
这一刻,他宁愿辅导十个儿子读书,也不想断这一个案。
县令惆怅的时候,宋奇正坐在福园酒楼三楼临街雅间的窗边。
手里把玩着一只茶盏,兴致盎然瞧着外面闹哄哄的大街。
雅间外面一阵脚步声靠近,雅间大门被推开又合上。
宋奇的随从几步上前,“大人。”
“怎么样?”
“周家那边,从昨日开始就一直没有动静,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茶盏搁在桌上,宋奇蹙眉看向随从。
随从点头,“从今儿一早,他们就没有出过门。”
不出门,怎么会不出门呢?
他安排这件事的时候,挑选这三个学子,就专门挑选了三个家境贫寒的。
而且他将人接走的时候,都是深更半夜悄悄摸摸,村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