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平安,等我回来。”
纸上只有八个字,周青落目便耳根微红。
“这人真是......”
嘴角不自觉带了笑,周青将信小心收好。
昨天的事,事关家国,其中凶险,她当然知道。
可她能尽得力,微乎其微。
只能盼着沈励,当真如这信上所写,一切平安。
纵有惦念记挂,可也只能是惦念记挂。
火锅店昨日顺利营业一天,食客如流水一般,直到最后关门,已经是接近宵禁时分。
一大早,周怀林和赵氏就兴冲冲的去了店里。
准备今日一天的营业。
店里有伙计有账房,足够忙乎,周怀林坐镇前面招待食客,赵氏坐镇厨房准备食材。
压根不需要家里三个孩子帮忙。
沈励不在,周青原以为她又要开启崔爹读书的苦命日子,没成想这回周怀山倒是日日自觉,甚至比沈励在的时候还要发奋用功。
怀山书院一把大火阻挡了他们一家搬过去住的步伐。
书院不能住,只能另买宅子了。
周青将此事托给牙行。
时光流转,眨眼到了正月二十,怀山书院开学。
周怀山最嫌烦应付这种事,借了即将考试要抓紧读书的借口不去。
周怀林又忙着火锅店。
没办法,周青只能带着周平过去。
怀山书院免收束脩,前来报名的新学子在门前排了长长的队。
书院里两个年轻的夫子带着七八个老学子登记迎接,门前一番热闹自不必多说。
周平一进书院就犹如撒欢的狗子,转眼跑的不见人影。
周青不必亲自去迎接新生也不必去招呼老生,只等着一切妥当之后作开学演讲。
夫子办公屋舍,周青捡了椅子坐了。
“周姑娘,咱们书院以后,当真要免收束脩吗?”
一位名唤徐亮的夫子,自称原先是书院的副院长,一脸忧心忡忡的道。
“怎么?徐夫子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倒也不是不妥,只是觉得,一旦免收束脩,这书院里的学子,就鱼目混杂了。
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管教起来,必定艰难,书院的风气也跟着会败坏。”
周青顿时嗤的一笑,看向这位长得德高望重的老夫子。
“以前收束脩的时候,不也出了个孙瑾吗?”
周青一提孙瑾,徐亮顿时面上讪讪,“我也是为了书院好,给周姑娘提个醒儿。”
周青没搭理他。
徐亮自顾自的笑了笑,也换了话题。
“自从那日大火,王夫子就一直没有来书院,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王德自然是被沈励抓了。
“许是他家中有事。”
徐亮轻轻摇头,“不光是王德没来,他那位朋友也没再来。”
说着,那他朝周青看去。
“周姑娘,那日书院着火,是不是和王德有关?那屋子,一直是他的朋友住着,那么大的火,他们两个都不露面......”
对于大火,县衙给出的说法是窦淼怀恨在心蓄意纵火。
可窦淼蓄意纵火,那原本住在屋子里的人,也该回来看看啊。
王德是书院的夫子,就算着火他不回来,可开学总该回来啊。
迎上徐亮的担忧,周青搁下茶盏抿唇一笑。
“夫子既然知道那屋子里原本住着王德的朋友,为何当日我们去的时候,夫子不加阻拦也不加提醒呢?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日我们过去,夫子正好在藏书阁院中,是看见了我们的。”
顿了一下,周青又道:“我们来书院,夫子恰好在藏书阁院中,没得了消息不去迎接,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我们去了后面,你既是瞧见了......”
话音温和,目光却是咄咄。
徐亮顿时尴尬的将头撇过一旁。
周青冷笑一声,“你是不愿我们住进来的吧。”
徐亮搓搓手,尴尬的扯出一个笑,“也不是,就是......”
正说话,外面一道急促的喊声传进来。
“不好了,打起来了,不好了,打起来了。”
随着声音响起,一个学子一头奔了进来。
气喘吁吁扶着门框,“夫子,不好了,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徐亮一听这话,飞快的看了周青一眼。
“你是新来的吧,他们打闹着玩而已,看把你吓得。”徐亮一摆手,面上带着笑,语气风轻云淡。
那学子急的满头冒汗。
“不是,夫子,真的打起来了。”
徐亮又看了周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