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苏珩,黄岐焕惴惴不安的朝皇宫而去。
下了马车,第一眼见到的人,竟然是兵部尚书胡为岳。
黄岐焕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人,“你在等我?”
不怪黄岐焕这样问,实在是胡为岳站的位置,就在黄岐焕对面三步远处,而那里,没有马车没有轿辇,就空荡荡的立着一个胡为岳。
胡为岳也不遮掩,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等你。”
自从胡为岳再次被复用,对他打压力度最大的,就是黄岐焕,此刻见胡为岳这样盯着自己,再联系昨夜的事,黄岐焕心下越发不安。
面上却是维持的一片冷静,四平八稳。
“胡大人有事?我与胡大人似乎没有什么私交,什么话,不妨放到早朝上说。”
说完,黄岐焕抬脚就要走。
胡为岳身子一闪,挡在他面前,似笑非笑,“黄大人这么着急上朝,啧,果真是鞠躬尽瘁。”
说着,胡为岳斜跨了一步,又给黄岐焕让开路。
黄岐焕不明所以,向他看去。
胡为岳就冷着声音道:“你猜,马明年现在做什么呢?”
胡为岳说完,冷冷的,一瞬不瞬的盯着黄岐焕的反应。
突然听到这个消失了二十年的名字,黄岐焕原本平静的眼底,骤然像是被炸了一样。
马明年......马明年!
他眼皮狠狠一颤,为了遮掩心头情绪,眼眸低垂下去。
许是紧紧咬着压根,下颚处绷的死死的。
下垂的手一瞬间捏拳。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震愕之外的惶恐。
胡为岳鄙夷一笑,“一个名字都能把你吓成这样,要是真见到人,你不得跪下叫爷爷?”
说完,胡为岳转身朝宫门方向而去。
黄岐焕却是双腿沉的迈不开步。
好好的,胡为岳为什么忽然提起马明年!
心头汹涌的情绪裹着二十年前的旧事,劈头盖脸带着冰碴利刃朝他砸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朝臣抵达宫门口,眼见这个保皇党和太子党的人立在不远处低语,人人好奇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看胡为岳和黄岐焕的反应,应该是保皇党胜出。
纵然不知道对话,但不影响保皇党的几位朝臣兴致高昂的迎上胡为岳,一起进宫。
而太子党的几个人,就瞬间愁眉苦脸了。
最近太子党像是犯了太岁一样,诸事不顺。
现在......又出什么事了?
接二连三的损失让他们人心惶惶,要是黄岐焕再出事,那太子党怕是真的要散了。
可对方仿佛知道他们怕什么一样,每一次,都是精准打击。
一位素日和黄岐焕关系不错的朝臣朝他走过去,“胡为岳和你说什么了?”
黄岐焕还溺在惊恐中没有缓过神,缓慢的转头朝他看去,看到同僚关切的目光,黄岐焕苦涩抿嘴,“他和我提了马明年。”
那朝臣险些一脚迈空直接一头栽倒过去,震惊之下,全身打了个抖。
“谁?”
声音颤的自己都听不过去。
“马明年。”
“马明年当时不是死了吗?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他了,而且,胡为岳都没有见过马明年吧。”
那朝臣紧紧的抓住黄岐焕的衣袖,激动到几乎站不稳。
黄岐焕看他比自己还要惶恐的样子,反倒是笑了一下,“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那人瞪大眼道:“你说为什么!当年荣阳侯府倒了,马明年可是拿到证据的,他要是活着,咱们都得完了!”
黄岐焕摇头,“活不了,死了,我的人亲眼看到他死的,死了二十年了要,诈尸不成。”
那人便将信将疑,“那你刚刚为什么那副样子?”
黄岐焕叹了口气,“我是震惊,为什么胡为岳要提马明年,就像你说的,胡为岳和马明年没有任何交集。”
这,他俩谁也解释不了。
眼瞧着进宫早朝的官员几乎都进了宫门,他俩也不敢再继续多言,只能压着情绪先上朝。
早朝结束,黄岐焕总算知道为什么太子连夜进宫并且早朝都没有上了。
太后病了。
可现在他打探不到太后那边的情形,只能等,拖着沉重的步伐,黄岐焕还是直接去了东宫。
一切等太子回来定夺。
太后寝宫。
听到皇上要捉拿黄宸她娘而一下子惊厥过去的太后,经过太医们一夜的奋战,总算是心脉稳定下来。
虽面色难看至极,好在呼吸平稳。
皇后亲自上手,端着药碗一口一口的喂太后。
昨夜那场闹腾,真是把她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