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山懂他这不敢两字。
他不是怕遇到什么人,也不是怕被灭口,他那时候,应该是想死的。
一家人都没了,自己个还活着做什么!
他的不敢,是不敢面对烈阳下当时还血迹斑斑的侯府。
缓了好一会儿,顺子才又道:“侯府被封,陛下再也不来之后,过了几天,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来,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几个人,我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在找东西。
他们找了好久,差不多有半年,每天晚上来找。
后来,突然就不来了。
我也不知道是找到了还是怎么。”
从出事到现在,顺子几乎有二十年没有说过话了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整个人虚弱的瘫在椅子上,目光都有些涣散。
对别人而言,这些是新知,是听一个消息。
对他而言,是把过往剥开。
顺子话音落下,屋里落针可闻的静。
过了好一会儿,沈励清了一下嗓子道:“当年,侯爷是怎么出事的?”
提起这个,原本精神涣散的顺子顿时怒不可遏。
“后山的那一片草上被淬了毒,当时日头烈,那毒被晒得都蒸起来了。”
沈励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当时的御医,给出的说法是中暑吧!而且,你当时不也在那片草那。”
顺子气的直接跳起来。
“你什么意思,我会害爷?”
沈励平静道:“就事论事。”
顺子瞪了他一眼,“我没被毒死,那是因为当时我闹肚子,爷嫌我臭,把我赶远远的让我自己去解决。
等我回来,爷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在那片草待过的时间,就仅仅是冲过去把爷背起来再离开。”
他说这话的时候,额头青筋都暴起。
但是话音里的意思却是:我当时特么的怎么就没有一起死了算了!
“至于我知道为什么是被淬毒......”顺子愤怒的声音一转音调,变得阴鸷起来,“成国公那老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