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周青原本以为她爹会情绪低落。
然而一出宫门口,周怀山就朝庆阳侯打了个口哨,“去哪吃饭?”
庆阳侯心领神会,“烧烤吧,大侄女不是弄了个农家乐,咱们正好去吃烤肉,好久不吃大腰子了,口水巴巴的流!”
老和尚一脸兴致盎然,“行,去吃烧烤!”
说的好像他也能吃一样。
周青满面懵逼。
咱们是刚刚从同一维度出来的吧。
还是说,谁破次元壁了?!
为什么你们的心情和我的都不一样。
周青拽拽周怀山的衣袖,“爹,你心里就没有点波澜不平?”
周怀山白眼一翻大手一挥,“不平个屁,以前是没头苍蝇毫无方向浑身有劲儿没处使,现在不但有了方向连那玉佩的主人是谁都知道了,我难道不该高兴的庆祝庆祝?
不高兴也是一天,高兴也是一天,我为什么不高高兴兴过完这一天?
人不要拘泥于想当然的情绪,要走出拘束活出自我!
更何况,今儿的事,的确该高兴啊!
我不光拿到了头绪,今儿还打了个架!”
周青......
不得周青反应,国子监祭酒忽的从一旁斜喇喇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周怀山。
“啧!我还以为今儿你会心情不太好呢,原想着放你半天假。
没想到心情很好啊!
既然心情这么好,正好适合读书!
走吧,为你读书的门敞开着!”
周怀山嗷的一嗓子就嚎了出来。
“你专门在这里等我?”
国子监祭酒端着敬职敬业的教导主任脸,十分诚恳的道:“对啊,绝不放弃一个学生,我的人生宗旨。”
周怀山哭着道:“倒也不必!”
国子监祭酒没理他,拉着人就走,一边走一边问大佛寺方丈,“要不要一起,我们国子监现在搞旁听扫盲活动。”
吓得大佛寺方丈和庆阳侯飞速摆手后退,并且鞠躬表示,“一路走好,慢走不送。”
周怀山跳脚大骂他们忘恩负义,回头就朝国子监祭酒哭道:“我今儿才打了架,我这么大岁数和人打架,我这心里憋的难受啊,我现在人都在发抖!
根本不能读书,别说读书了,我可能要伤心的晕过去了。
这样还要读书,是会猝死的!
而且今儿我受到了惊吓,对方可是南诏国的皇子啊!
我需要被安慰。”
演技精湛。
要不是周青听到他之前约摊儿准备吃烧烤,就信了他这鬼话。
国子监祭酒笑的满面春风,“被安慰啊,刚好我最擅长安慰人,走吧,去了国子监我请你喝茶,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谈生死,论人生,保证你消愁。”
周青......
就突然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牛逼就行了。
周怀山鬼哭狼嚎的被抓回国子监继续读书,庆阳侯和大佛寺老和尚也没了续摊儿的兴致,两人转脚去看溧德侯。
周青目光望向王瑾。
王瑾瞪大眼睛看着周青,然后反手指自己,“你能看到我吗?”
周青......
“啊?”
王瑾舔舔嘴皮,“我难道是个隐形人吗?还是说我是个话本子里的那种工具人?
剧情需要,我就蹦跶出来,剧情不需要我就被雪藏?
明明我也是国子监的学生,我这么大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为什么他只带走爹不带走我?
他是看不到我还是忘记我也是个学生?”
面对王瑾的灵魂质问,周青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现实生活中,的确是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存在,明明他和别人是一样的,但是大家只看到其他人,永远注意不到这个人。
不论他在做什么。
这个人就像是个灰色地带的存在物,可有可无。
自己刷一刷存在感,他就在,自己不刷,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
周青抬手拍拍王瑾的肩膀,“别伤心,我带你吃好吃去。”
王瑾耷拉着眼皮,“本来,今天这件事闹得我心里十分不好受,但是现在,我竟然觉得今儿的事算个屁,比起今儿的事来,我现在更不好受。”
就在王瑾语落那一瞬,国子监祭酒折返回来了。
“好不容易把周怀山塞进车里,该你了!走,跟我回去!”
前一秒还在感慨自己是个透明人的王瑾,下一瞬发出了对学校的噩梦般嘶吼。
果然老话没说错。
装逼遭报应!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我是透明人,我是工具人,剧情现在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