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琛气得眼睛都发直了。
他已经派人打听过,知道司屹川这时不可能会在乔楚身边,还等到了段英奇离开乔家大门,才带人上门来找乔楚的。
实在是想不通,怎么又冒出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给乔楚撑腰。
简直是晦气!
在他看来,乔楚就是一个低賤的私生女,不管妈妈对她是打是骂,她都得乖乖受着。胆敢反抗妈妈,就是无法无天没有家教。
他愤愤不平地对乔楚说:“你好样的,给我等着。”然后,心有不甘地带着一众保镖离开了。
谢安阳刚正耿直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竖起手做了个手势,那群穿制服的警察就训练有素地散开了。
乔楚紧握的手指这才慢慢松开。
其实她刚刚也很害怕,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要让那些人以为,她毫无畏惧。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如果你表现得刚强一些,他们反而会犹豫不决,不敢轻易下死手。
缓了缓神,她对谢安阳说:“谢谢你。”
谢安阳恳切地说:“乔楚小姐客气了,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
乔楚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位从一进门就沉默不语的中年人在这时开口说:“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你没有受伤吧?”
乔楚有些发愣,心里更加确信,他们肯定是司少派来的人。
谢安阳介绍:“这是我的父亲。”
黑背大狗七宝突然“汪汪”地叫了几声,跑到谢安阳身旁,绕来绕去的,竟没有表现出对陌生人的敌意。
乔楚喝了声:“七宝下去。”
可是七宝根本不听使唤,腻在众人身边,不肯离开。
乔楚有些尴尬,连忙说:“谢伯父你好,快请进来坐。”把他们引到客厅后,又给他们各自倒了杯温温的暖开水。
谢国丰接过杯子,温和地问:“乔清然女士的灵位摆在哪里?我想给她上柱香,可以吗?”
“可以。”乔楚虽然觉得奇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她沉默地带他们走到妈妈的灵位前。
谢国丰点然三支檀香,举在额头拜了三拜,神情竟然带了一点悲戚。他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半天才慢慢地把香进到香炉里面。
谢国丰的表情已经让乔楚感到很奇怪,他接下来的举动,几乎让她惊掉了下巴。
“跪下。”谢国丰突然对谢安阳说:“给恩人磕头。”
谢国丰的神情很肃穆,谢安阳二话不说,直挺挺地在乔清然的灵位前跪好,然后诚恳地磕下三个响头,每一个响头都是额头触地,咚咚作响。
乔楚更加云里雾罩,闹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这时七宝又跑到谢安阳身旁,围着他绕了一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竟有些像讨好。
谢安阳伸出宽大的手掌,在七宝的头上顺了几下,爽朗地笑起来:“七宝,你还认得我?”
一听到谢安阳喊出它的名字,七宝高兴地站立起来,直往他身上扑。
乔楚喝道:“七宝你做什么?这是我的朋友,你快下来。”
这狗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听话?惊吓过度了吗?
谢安阳一边摸着七宝的脑袋,一边笑道:“乔楚小姐,没事的。七宝可能是因为见到老朋友,高兴得忘形了。”
老朋友?
乔楚睁大眼睛看住谢安阳,他跟七宝是老朋友?难道说,他们不是司少派来的人?
想到就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我家?”
“这件事说来话长。”谢国丰叹了口气,慢慢地说:“当年乔女士对我们谢家有恩,我们都没能好好报答过她,想不到她这么年轻就去了……”
谢国丰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哽咽,谢安阳接过话继续说:“我们也是昨天,才从报纸上得知乔女士去世的消息。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
他们的表情太诚恳真挚了,乔楚越发迷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从来没有听妈妈说过,她有一个当军人的朋友,更没有听妈妈提过他们的名字。今天他们突然出现,还说些这么古怪的话,她急切地想知道原因。
谢国丰说:“看来,乔女士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
原来谢国丰原本还有一个女儿,谢安阳是大儿子,小女儿叫谢安雪。在八年前,谢国丰亲眼看到女儿被一辆违规行驶的小车撞到,当场身亡。事后,开车的车主花钱找了个替罪羊,主动投案自首。可是谢国丰却看得清楚,自首的人根本不是当时开车的人,无论如何不肯接受判决。可是现场只有他一个目击者,而且与死者系直属亲戚关系,所以他的证词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就在案情陷进僵局的时间,乔清然挺身而出,答应指证真凶。虽然因为她出庭作证,遭到了无数次的恐吓与伤害,可是她却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