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任小允小声地应道。
钟少铭继续说:“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独自一个人来这里。万一乔楚又把七宝放出来吓你怎么办?我不在你身边,我怕她伤害你。”
任小允温柔地说:“都听你的。”
钟少钟满意又宠溺地笑道:“这才乖。”
任小允没有再说话,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丈夫看不到的角度里,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冷笑。
这些年,我过得这么辛苦绝望,好不容易遇到少铭这样一个好人。我原本已经打算放过这个世界,好好地生下宝宝。就算不爱,我也会跟着少铭努力地过好日子。可是为什么,你们要回来呢?回来就算了,偏偏你们还活得这么兴高采烈?
看到你们这样幸福美满,我很不高兴!
既然你们不让我高兴,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谁都别想好过。
香槟双色车一路向前驶去,车厢里很安静。
静默的气氛维持了很久,司尚风终于开口:“看得出来,你小子很喜欢那个叫乔楚的女孩。但我要明确地告诉你,我,很不喜欢她。我永远也不会同意你娶她过门。”
司屹川眼神一黯,失声喊道:“爷爷?为什么?”
在他的心目中,爷爷虽然严厉苛刻,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已经慢慢变得慈祥,明朗通达。
为什么碰上乔楚的事,却这么不讲理?
而且,爷爷是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想娶乔楚?
“如果你执意要娶她,可以。”司尚风也不解释,而是摊开自己的底线:“等我死了,或者,你不认我这个老头子当爷爷了,就可以娶她。当然,如果你多刺激我几次,我很快就能如你所愿,早早下去跟你的爸爸他们团聚。这样,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娶她进门。”
这番话太沉重了,如果不是在车内,司屹川恐怕会立即在爷爷而前跪下,不管他错没错,都要向爷爷认错。
在外面,他不管多么春风得意,不管多么高高在上,不管活得多么众星捧月,在司尚风面前,他只是一个后辈,一个尊敬长者的年轻人。
白玫似乎也被吓到,紧紧抱住司尚风的手臂,惊恐地说:“爷爷,你不要说这种气话。你会长命百岁的!”然后又看向司屹川,生气地嗔道:“姐夫,像乔楚那种女人,不要就不要了。你怎么可以为了她,惹得爷爷这么生气?”
司尚风拍拍她的手背,欣慰道:“还是小玫懂事。”
司屹川用冰冷的目光盯住白玫,语气里透了一丝连掩饰都不屑的厌恶:“乔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还轮不到你来开口评判!”
白玫脸色巨变,可怜兮兮地看向司爷爷。
自从姐姐死后,这十几年来她一直爱着司屹川。为了讨好他,她还花去大量的时间,陪伴在司尚风这个无聊老头身边,忍受他唠唠叨叨地,反复说那些过去打仗时的风光事迹。她像个亲孙女一样关心体贴他,她不明白,司屹川为什么永远都对她这么冷淡?
当年姐姐根本就不爱司少,凭什么她这样都能嫁进司家?而她全心全意爱着司少,却半点得不到他的正视?
到现在,还冒出个出身低賤的私生女,都是嫁过人的残花败柳了,却吸引司少全部的目光!
不公平!
对待世间所有的不公平,白玫奉行的宗旨向来都是:赶不掉,除之!!
白玫陷进臆想中,没留意到自己的脸色已经越发难看。
司尚风哪里见得白玫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刚要开口替白玫撑腰,司屹川打断他:“爷爷,你刚刚说的话我听明白的。但是,你先不要着急下定论。你从来没有接触过乔楚,又怎么能轻易判断她就是个坏女孩?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太早,以后,我会向你证明,乔楚到底有没有资格进我司家的门。”
司尚风被孙子凌厉的气势惊到。这才想起,眼前的人是司屹川,不再是以前要躲在他身后哭泣的小男孩司小川。他已经长大,长成了一个果敢坚韧的男人,顶天立地,可以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
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瞧吧。”
白玫闻言更加不忿!心里的嫉妒简直像疯长的野草,几乎盖过她全部的理智。多年修炼堆积的涵养和气质都压不住这股邪气,差点就暴出恶毒的真实面目。
司尚风轻轻地拍白玫的肩膀,低声说:“小玫不要生气。日久见人心,屹川他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司屹川听闻,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的笑容,用尽他所有修养竟都没能忍住,嗤笑出声,带着十足的轻蔑和厌恶。
白玫的脸一白,明白司屹川这声不屑是针对她而来的。心里无端觉得慌张不已,竟然生出一个荒诞到极致的念头:难道,当年她下药毒害姐姐的事,被司屹川发现了?
但转念一想,她又疯狂地摇头否定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