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连坐般迁怒的仇意,也未免来得太离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过节,才会造成那样巨大的怨恨?
谢安阳为人耿直,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奇怪地说:“但我也可以很确定地说,我不认识任小允,也从来没有听我父亲提起过她的名字。”
所以,任小允这个名字,于乔家或谢家来说,都是凭空冒出来的。在这之前,谁也不认识她。
乔楚咬着唇想了想,“或者,会不会是上一辈人,积下来的仇怨?”
就像她和司屹川。
如果不是因为彼此相爱,恐怕屹川也会像任小允那样,用残忍的方式对付她吧?
谢安阳点点头,认同地说:“有这种可能。”
“我们现在要查清楚的是,任小允的家世。”乔楚说:“能够把关系打到你工作的内部,我觉得她很不简单。她的背后,肯定有很厉害的人在帮助她。”
“任小允的家世我让人查过了,背景确实很惊人。”谢安阳说:“她是京江市人,和我来自同一个城市。她的父母是当地的第一富商,与当地的许多政府要员都有密切来往。可是,没有查出她跟乔家或谢家有过什么过节。连她父亲那一辈的人我也查过,没有与我们家或乔家有来往。”
任小允的背景这么惊人,却一直这么低调,到底是为什么?她想掩饰什么真相?
乔楚说:“不如,让人查查她的私生
活,看看她平时都有跟什么人接触。”
“也行。”谢安阳说:“我会安排下去。”
乔楚有些遗憾地想,如果不是跟云穆闹得这么僵,没准可以借助他强大的力量,肯定能很快把事情查清楚。
这个任小允,从一出场就是个谜。到现在,乔楚身边的悲剧一个接一个发生,她仍然阴魂不散,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乔楚和谢安阳都不知道任小允想干什么,可是任小允本人,却清楚得很。
从她来到江城开始,一直都是目标清晰而且明确的,那就是报仇。
小贤俊的出生,虽然暂时让她有了安定下来的念头。可是每一年的清明时节,想起那个温暖的男生,心底的仇恨就会疯狂地滋长。
她现在过得越幸福宁静,心里就会越不安。
她无法忍受,让他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呆在冰凉的泥土底下,而自己,却享受着家庭美满的幸福和安乐。
所以,在沉寂了一年多之后,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沾过血腥的双手,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人……
此时她正在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信息让她五观有些微的扭曲。
她的声音透出寒气:“乔楚竟然没死?前天就回来了?”
“是的,而且她的身旁,一直有个年轻的男人陪着她。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保镖,看起来来头不小。我们不敢跟得太近,所以没能查到她到底在哪里住下。直到刚刚,她才回到了那个破烂的大院……”
“继续说?”
“任小姐,现在至少有两帮人在查您的背景。”对方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可以确定的是,有谢安阳的人。另外的人就有些隐秘,暂时不知道身份。”
“没关系,让他们查。”任小允冷笑一声,自信地说:“就算查破天了,他们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来。”
任小允刚刚挂掉电话,房间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钟少铭拉拽着钟母的手臂,小声地劝道:“妈,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先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钟母尖刻的声音,“你为了这事,把你妹妹都赶出家门了。我还怎么冷静?!”
任小允回过头,“啪”的一声,巴掌毫无预兆地重重盖在她的脸上,伴随着钟母威严尖锐的声音:“小賤人,你给我跪下!”
“小允。”钟少铭没料到母亲这么冲动,说打人就打人,看到任小允的脸上红肿一片,心疼地问:“你怎么样?疼不疼?”又转向母亲那边:“妈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我今天不但要打她,还要把她赶出家门。”钟母叉着腰骂道:“我们钟家的脸都快让她给丢光了。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我们钟家的血脉,我们却供着它宠了这么久,可怎么对得住钟家的列祖列宗?”
钟母这里已经用“它”来形容那个孩子,如果孩子身上流的不是钟家血脉,那它就只是个怪物,连人称不上。
任小允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钟母在骂什么。她的心里一沉,但想到以父亲的能力,钟母不可能会查得出真相。
她一咬牙,梗着脖子说:“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明美误会我,我忍了。如果连你也要误解我,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从小到大,连爸爸都舍不得打我一下,你怎么可以让我受这种委屈?我还不如干脆回家算了!”
“我知道你那个父亲了不起,可你也不用拿他出来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