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穆的脊背一僵,痛苦地问:“小丫头,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乔楚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咬着嘴唇不再吭声。
她最近总是这样。
如果不小心被谁刺一下,她就会像只刺猬一样,拱起满身的刺,不把对方扎个浑身包,就不肯罢休。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你是气我不肯救乔老先生。”云穆说:“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不管怎么样,我总会想出办法,至少让你和他见上一面。”
乔楚一愣,转头看向他。
“关于你的事,我已经统统告诉乔老先生。”云穆说:“他知道乔妈妈去世的事,很伤心。但是又听说他有一个美丽的外孙女,很欣慰。他很想见见你,他说,如果能见你一面,那么他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忍耐这么多年,也算是没有白忍。”
乔楚浑身颤抖。
曾经,她也恨过这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外公。她恨他,为什么要贪财,把司家的钱卷走,害她为上一代人的恩怨尝还苦果。
妈妈甚至到临死前,都不知道真相,还一直怨恨着外公。
她们在外面吃好喝好,过着有阳光白云的日子,凭什么去怨恨那样一个老人?
云穆见乔楚苍白的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终于忍不住把她拥进怀里。
轻轻拍她的后背,低声哄她,“小丫头,你别怕。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你的外公救出来。就算现在没有办法,以后也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我知道,他是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出事的。”
这一次,乔楚没有再推开云穆。
如果不是发生酒店那晚的事,云穆会是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一个人,就连司少,也无法取代那种地位。
突然,车身一顿,随着沉闷的一声“啪”,车身失去平衡,二人随着惯性朝前倾倒。
云穆牢牢护住乔楚,沉声斥道:“阿皓,怎么回事?”
瞿皓连忙回过头,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云先生,好像是车胎扎破了,我下去看看。”
他很快下车,检查了一遍,是前左轮爆胎了。
扬声对车内的人说:“云先生,车胎爆了。麻烦你们等一下,我要更换一下车轮。”
怎么了无缘无故爆胎?一部量版式的豪华名车,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可能会无故爆车胎。
乔楚有些意外,看着云穆,又把车窗摇下,问瞿皓,“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个意外,胎压过低导致车胎炸裂。”瞿皓说:“乔小姐请放心,很快就能换好。”
但很明显,瞿皓只是个出色的武力助手,对换车胎这种活明显不在行,老半天都没有弄好。
此时已经离开墓园很远了,他们所处的位置,好像是半山腰。但由于天已经黑透,有些辨不清具体位置。
车就停在山路的旁边,朝护拦看下去,可以看到底下黑幽幽的一片,挺吓人。
瞿皓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加快手中的动作,只希望能赶紧把备用车胎换上。
在车里坐得太久了,心口有点闷,乔楚打开车门下了车。
此时,几声杂闹的声音由远而近。
不过眨眼的功夫,十几部重型机车由远而至,全都开着远光灯,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云穆脸色大变,搂着乔楚站到最边缘,紧贴着护栏。同时大喝一声:“阿皓躲开!”
瞿皓闻言,毫不犹豫地闪开,离车远远的。
一部机车以一种不要命的恐怖速度朝他们的车撞过来。上千万的名车被撞得朝前挪动了一米多远,就冲破了简陋的护拦,坠入山崖下。
那部重机车也随之被回弹重重掉在地面上,场面很惨烈。
瞿皓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他下意识地服从命令,今天晚上,他的小命恐怕要交待在这里了。
然而下一幕,却让他更加惊恐。
继那部重机车撞飞了银色的宾利后,下一部重机车,却朝云穆那边冲了过来。
乔楚没有遇到这样的场面,吓得心脏都停止跳动,忘了该怎么反应。
瞿皓惊恐地大声叫喊:“云先生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云穆突然用力踹开护栏,抱着乔楚的腰身,扯着她朝后面仰身倒去。
那部车随之冲出路边,很快沉进望不底的深渊当中。
云穆抱着乔楚滚落山崖。
所幸这里并不是垂直而下的山崖,而是一个陡度很大的斜坡。云穆抱着乔楚,像雪球似地急速朝下翻滚。整个过程中,他都死死地把乔楚的脑袋护进自己怀中,以防她受伤。
最后,他重重地撞到一块大石头上。二人得以停止冲势,云穆却昏死了过去。他的手臂仍然死死地抱住乔楚,不让她被甩出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