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气氛重新跌进冰点。
司屹川看着乔楚吃完,又亲自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二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听着房门关上,乔楚突然觉得疲倦排山倒海地袭来,她累得不想动。慢慢躺在床上,又仔细地替自己盖好被子,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司少,我们注定有缘无分,那就这样结束吧。
刹那间,两年的时光在脑海里呼啸而过。她记得第一次遇到司屹川那天,是尴尬而曖昧的初遇,她记得第一眼望见他时,自己是怎样的震撼和惊艳,她甚至记得他那时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她记得他们是怎么样从陌生到熟知到试探到相爱,又渐渐变成了陌路人……
离开司屹川那两年,国的生活竟像空白一片,不曾存在过一样。
乔楚的心里突然有些恐惧,以后没有司少的日子,她要怎么度过?
第二天清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突兀地响起一阵淩亂急促的脚步声,沉睡的病人纷纷惊醒,拉开房门好奇地朝外面张望。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身穿白色长袖衬衫,黑色西裤。俊雅的脸上布满忧色,几步来到了咨询台上,急迫地问:“请问,乔楚住在哪个病房?”
年轻的护士抬起头,望见男人英俊的五观,脸腾地红了,喃喃地反问:“谁是乔楚?”
男人脸色一沉,突然就失去了询问的耐心,转而对身后的人吩咐:“阿皓,让他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在半个小时之内,看到乔楚。”
瞿皓垂首恭敬地说:“是,云先生。”
没错,这个带着十几个人明目张胆闯进医院的男人,正是云穆。
昨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不愿透露姓名,只是告诉他,乔楚跟着司屹川到海岛上度假,不小心被海浪卷走,现在生命垂危,不知死活。
对方同时把乔楚住院所在的地址也告知了他。
那时,云穆都来不及分辨那人话里的真伪,立即给乔楚打电话,可是乔楚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一直打不通。他慌得让瞿皓立即安排最快的航班,终于在清晨赶到了这家医院。
清晨六点到七点,医院住院部的大门是开放的,让病人以及陪护家属可以自由出入买早餐吃。七点半到九点半,是医生查房的时间,会重新关闭出入口,直到查房完毕才会重新开门,允许探视。
此时住院部大门刚开,只有三三两两的护士在值班,眨眼惺忪,神智迟钝。对于云穆一众人的闯入,觉得诧异之余又麻木地认为,也许是哪个病人的家属,所以就没有过多的理会,只是不满地提醒了几句,让他们保护安静。
云穆没有理会她们的提醒,只让瞿皓挨个病房挨个病房地找人。这嚣张的举动终于引起护士们的注意,连忙让保安们进来维持秩序,又悄悄地报了警。
司屹川醒过来,望见小贝仍然在沉睡当中,他动作很轻地穿好衣服,又洗漱一番,才拉开房门走出去。
守在外面的肖原慌忙迎上来,告诉他:“司少,云穆来了。带着一大群随从,正在找少夫人,都快把医院翻过来了。”
“云穆?”司屹川皱起眉心,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你派人去看看,不要让他打扰到这里来。”
“是。”
肖原领命退了下去。
他不知道司少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按照以往,听到云穆找上门来,司少早就暴怒了。可是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反应却这么平淡,难道司少真的因为孙小姐落水的事,对少夫人的感情也变淡了?
可是,司少为什么还允许他称乔楚为“少夫人”?
虽然心中有疑惑千千万,但是肖原却明白,做为一个优秀的下属,很多时候,上司的心意是不能随意揣度的,否则很容易倒大霉。
等到肖原走后,长廊显得越发幽深安静,司屹川的眉心越皱越紧,看向不远处乔楚住的那个病房,有几分厌烦,有几分失望……
他迈开脚步走向那扇门,毫不迟疑地推门走进去。
乔楚此时也已经醒了,正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世界发呆。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朝司屹川看了一眼,随即又调转回去,重新看向外面。
她冷淡的表情刺得司屹川眼睛都疼了,几步走到乔楚身旁,抓住她的手臂,冷笑:“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乔楚终于诧异,“司少,你怎么了?”
她受了委屈整晚没睡好都没哭没闹的,他一大早来发什么神经?
司屹川厌恶在问:“姓云的来找你了,你是在等他吗?”
这次他和乔楚小贝几个来海岛,是秘密出行的,用的又是自家私人飞机,连出入境登记都不需要。如果不是有人透露出去,云穆不可能会知道他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