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敢再睡。
隐隐约约中,她知道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她很害怕,畏惧着那些未知的事件。她这么冷,湿溚溚的头发贴在她的额头上,让她非常不舒服。费力地想伸手把头发捋平,可是她的手竟然没有力气,就像打了麻醉药一样,无法动弹。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谁把手伸了过来,温暖的指腹贴在她的额头上,替她把那些难耐的头发拨开。
乔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陌生的脸。她有一刹那的恍惚,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她新认识的朋友,叫韩启哲。
虽然早就知道司少这时不会在身边,但是看清坐在身旁的人是谁后,她还是忍不住地失望。
“是你啊?”乔楚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利害,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发出的声音。她想坐起来,可是肚子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她一阵茫然,呆呆地问:“我怎么了?为什么肚子这么痛?对了,这里是医院吧?”她拍拍脑袋,痛苦地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发生什么事……”
韩启哲抓住她的手,表情痛苦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
男人惨痛自责的目光,在倾诉一个残忍的事实。乔楚的脖颈僵硬,好半天才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她把手按在肚子上,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你是说,孩子没有了?”
韩启哲更加自责到无法自制,他握紧乔楚苍白瘦小的双手,低声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又遭遇那样的事故……”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乔楚的目光穿透他的身体,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她看起来那么绝望,就像一只失去家园庇护的小动物。
“乔楚,你说句话好不好?”韩启哲一时有些慌,“你不要这样子,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怀上。你要看开一些……对了,你告诉我你的家人在哪里?我通知他们来接你?”
乔楚仿佛听不到男人的话,她陷进了一个冷冰冰的地狱里,四处都是刀山火海,炙烤着她的心脏。她觉得身边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全身都痛得不知所措。
韩启哲小心翼翼地问:“乔楚,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乔楚终于转头看他一眼,虚弱地的说:“不用通知家人。”
之后,她就陷进了漫长的昏迷当中。
韩启哲慌忙去喊护士,不一会,四五个医生还有护士一齐奔进来,替乔楚看诊。
刚停不久的雨,到半夜又开始下起来。
宽敞安静的城堡客厅,司屹川坐在沙椅上,颜医生正仔细地替他包扎伤口。
受伤的男人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老爷子紧张地问:“屹川?你怎么样?伤口要不要紧?”
孙儿突然改变主意,不娶乔楚娶白玫,让老爷子今天特别高兴。他穿上了特意订制的西装,看起来神采奕奕,一下年轻了十几年。唯一遗憾的是小贝要上学不能来当花童,他原本来打算直接打去学校给小贝请假的。但屹川都说了,小贝刚刚才到学校报到,她年纪小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他也就没有勉强。
婚礼现场突然发生枪击事故,绕是他见惯大场面,也有些忐忑。此时见孙儿面色难看,更加不安。
听到老爷子担忧的问话,司屹川才打起来精神回答他:“我没事,爷爷不用担心。”
白玫还穿着一身白色婚纱,没有来得及换下。她此时仍然魂飞魄散,没有完全回神。等颜医生终于把伤口都包扎好,再也见不到红色的血迹,她才稍稍定下心来。
走到司屹川的身边,娇柔地问:“姐夫,你没事吧?谢谢你刚才肯为我挡子弹。”
司屹川还没有开口,老爷子故意板着张脸,不高兴地说:“小玫,你都和屹川结婚了,虽然还没有交换戒指,但也算是夫妻了。怎么还叫姐夫?”
白玫闻言,惊喜地偷看司屹川一眼,只见他僵硬的脸上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也不反感司爷爷的话,连忙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屹川。”
司屹川绷着下巴,哗啦一声站起来,对白玫说:“你跟我过来。”他说完快步走上楼梯,白玫和司爷爷打过招呼后,连忙跟上。
司屹川却没有回卧室,而是走向书房的位置。白玫跟着他走进去,之后就见他坐在黑色大理石桌前,脸色难看久久不发一语。
坐了大约有十来分钟,她终于忍不住走到他身边问:“屹川,你是不是伤口还很疼?”
司屹川突然抬起她的下巴,紧紧钳住,耐心磨尽地问:“白玫,小贝在哪里?你最好马上把她放出来。”
白玫一惊,满脸殷切喜色的脸色顿时化为复杂独出怨愤。她的脑袋稍稍转动了一下,似乎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恨恨地问:“那些在婚礼上打伤你的人,是不是你故意请来捣乱的?你不想娶我,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司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