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不透呢,徒然白白心中自苦?“
陆雪琪嘴角的微笑慢慢消失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淡然神情,只是,面对著文敏,她不再有那种冰冷的感觉。
“我不苦!“陆雪琪凝望窗外夜色,这般静静地道。
文敏愕然看去,陆雪琪的目光远远飘去,不知望向这深深夜色中的哪里,只是她话中语气,却是再也明确不过了:“我从来都不苦的,师姐。从来师门传道,便是要我们无牵无挂,心境自在,参悟造化,以求长生,不是么?“
文敏点了点头,道:“不错,其实在修行之上,我们道家与佛门都有几分相似之处。“
陆雪琪轻轻扶上了窗台竹把,一阵冷风吹来,她仿佛有些寒意,身子缩了一下,但还是站着,白皙的手掌上,很快凝结着晶莹的水珠。
“可是,我要长生做什么?“
文敏微微张大了嘴,眉间皱了起来。
“我知道,青云门数千年以来,祖师传下的这些教诲,决然是不会错的,我等凡人欲要脱离轮回,以此修行,或可达成长生。过往以前,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一心修炼。只是如今……“陆雪琪低声微笑,像是对着自己深心,道:“如果要我一生无情无爱,要我心若白纸而登仙,那这样长生,如此神仙,却又怎是我想要的啊!“
文敏呐呐道:“师妹,你、你究竟在说什么?“
像是没有听见文敏的话,陆雪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师姐,你多半是骂我不知人事,不知这世道艰险,我心中所想所求,大半都难有结果。其实我又何尝不知?若说心苦,我也的确曾为此苦过。只是现在,我却是想开了,人家说世难容,不可恕,而我终究不能如他一般,破门出家。但即便如此,我也只求心中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相思,而且我还知道,他心中也有我,只要这般,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文敏哼了一声,道:“难道你不知,你们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么?难道这你也不在乎?
陆雪琪的脸上,第一次变了神情,仿佛那一阵深深黯然,悄然掠过,半晌之后,她才低声道:“我当然在乎,若有可能,谁不愿长相厮守,谁不想天长地久?只是明知道难以达成,便不去想了吧!反正将来怎样,谁又知道,我却是终究不肯忘怀的。“
文敏深深看着眼前这清丽女子,夜色之中,她如百合一般美丽幽雅,寂寞中盛放。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反正我也早知道是劝不了你的了,明日一早,你去见师父吧!”
陆雪琪怔了一下,转过头来,道:“我虽然并非不愿拜见师父,只是若是去了,多半又是惹她老人家生气的。”
文敏摇头道:“今日是师父私下让我前来唤你的,所为的乃是正事,你放心好了。”
陆雪琪迟疑了一下,道:“南疆一行,兽神陨灭,正道的心腹大患已去,还有什么事么?”
文敏犹豫片刻,道:“是魔教死灰复燃了。”
陆雪琪身子一震,同时眼神里闪过的却是一道复杂难明的眼光,道:“什么?”
将陆雪琪异样的神情都看在眼中,文敏心中叹息,但口中仍然平静地道:“近日传言不断,当日在兽妖浩劫之中溃灭于兽神手中的魔教贼子,竟然仍有余孽,似有卷土重来之意。而且我们青云门此刻内忧外患,师父她似乎也是忧心忡忡,你知道她老人家一向最器重你,多半也是为了此事才叫你过去的。”
陆雪琪默然许久,点头道:“是,那我明日一早就去拜见师父。”
文敏点了点头,道:“那你也早点歇息吧,我走了。”
陆雪琪也不多留,送到门口,文敏忽然顿住了身子,转身看了看陆雪琪,道:“师妹,将来你若有事,一定不要憋在心中,若信的过做姐姐的,便和我说说,总比闷在心里要强的。”
陆雪琪缓缓点头,低声道:“是,师姐,我知道的。”
文敏看着她的神情,料到她虽然答应,但以陆雪琪的性子,多半便是有了什么苦事,也是不会说的。当下只得苦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陆雪琪倚着门扉,目送文敏走远。
她缓缓收回目光,只见夜色如墨,风雨萧萧,这天地静默,仿佛都透着一股萧瑟之意。
她一时竟是望的痴了,许久许久,仿佛才从梦中醒来,默然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
天地风雨,也一并关在了门外。
正如青云门里暗中得到的消息一样,远在千里之外的狐岐山,曾经冷清的山里,突然之间在此热闹了起来。大批大批的魔教弟子,回到了鬼王宗的驻地,曾经封存的机关一一开启,废弃的哨卡也在有条不紊的指挥之下,逐一恢复。
在一个晴朗的白天里,魔教最后一支,也是此刻最具实力的派阀鬼王宗,在鬼王的率领下,重新回到了中土。
大大小小的包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