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停下来,不知陈市长您意下如何?”
“停下来?”陈兴怔了一下,盯着成容江看着,脸上的笑容先是僵住,而后又慢慢恢复,笑着看了成容江一眼,道,“容江同志怎么会突然有这建议,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我有个屁想法。”成容江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他如今是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想法,只盼着陈兴别再逼他查凌肃了,人家后面的人,他也惹不起。
“陈市长,我是认为凌肃的案子还值得商榷,也许我们该给自己的同志多一些机会,毕竟培养一名干部也不容易,干部犯点错,只要及时改正,也该再给一次机会。”成容江一脸正色的说道,他这话多少有点言不由衷,毕竟是被葛建明高压下说的。
“嘿,容江同志什么时候对违法违纪的干部这么宽容了。”陈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成容江,他可不信这是成容江的真心话。
“我们国家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我是想着能挽救一名是一名,一味的严查不见得就是最好的办法,适当的怀柔也许效果更好。”成容江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苦涩之意,这番话,其实能代表他内心的一部分想法,长期做检查工作,成容江的眼光自然不会像普通老百姓那样,觉得对贪官就要抓抓抓,见一个抓一个。
要知道,贪官是永远抓不完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抓就能解决问题,若不从体制的制度根源上去解决问题,这贪官就跟硕鼠一样,越抓越多,不过,此刻成容江说出这番话的背景是在被葛建明威逼后说出来的,所以成容江的心情显得有些颓废。
“容江同志,你这检察长倒是越当越有菩萨心肠了。”陈兴对成容江的话并不着恼,他不知道成容江刚从市委出来,但想来成容江的态度发生转变总归会有一个原因,这原因其实也不难猜,南州市的高层里面,能给成容江施压的也就那么几个,而查凌肃,直接触动的是葛建明的利益,不难想象,成容江肯定是受到了市委那边的施压。
“哎,我这个检察长就跟坐在火山口上。”成容江瞥了陈兴一眼,眼里多少有些诧异,他能听出来,陈兴刚才那话似乎没有对他有什么不满,这让成容江稍稍松口气,这位年轻的市长总算是没像葛建明那样霸道,不过一码归一码,成容江对陈兴还是没啥好的观感,这事就是由陈兴挑起的,要是陈兴没让他去查凌肃,也不会有现在的这堆麻烦事。
“检察长这职位,本来就没那么好当,容江同志你说是不是?”陈兴笑了笑。
“陈市长这话真的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成容江难得的对陈兴的话做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认同姿态,他自个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有着比别人更深的体会,想干出一点成绩吧,却容易得罪人,一个不小心,检察长也就当到头了,想要把位置坐久坐稳,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碌碌无为反而是明哲保身之举。
许是听出了陈兴话里的深意,成容江说完话,片刻的停顿后,又道,“陈市长,有关凌肃的案子,我看还是先停一停吧,不知道陈兴您意下如何。”
“容江同志,你才是检察长,不是我是检察长,我也就是只能对你们检察院的工作提下建议,你要是觉得不该查的话,我还能逼着你查不成。”陈兴似笑非笑,“倒是不知那封举报信的内容,你们检查院查证的结果如何?是不是都是属实?”
“还没一一去查证,前面已经调查的,确实属实。”成容江回答着陈兴的话,心里端的是无奈不已,他是检察长没错,从理论上说的话,一府两院还平级呢,检察院法院和政府是平行关系,不受政府管辖,但问题的实质是法检的级别要比政府低半级,而且法检没有财政独立权,受制于政府,他这个检察长能直接拒绝陈兴这个市长?陈兴自个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搁给成容江听来,除了嗤之以鼻外,又怎么敢当真,他内心深处倒真想不给陈兴面子,独立行使自己检察长职权来着,但关键是没法那么干。
“既然属实,就算是还没全部去查证,我想光凭已经确认的那些,就足够凌肃去坐牢了,这已经不是什么治病救人的问题了,而是关乎到党纪国法的威严了,容江同志觉得呢?”陈兴看着成容江,并没摆出一副逼人的姿态,但他就要看成容又会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