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身上的披风,一边四处打量:“你这屋里怎么这样冷?炭盆不多熏两个么?”
袁璐就丫鬟去搬炭盆了,“我嫌多烧了屋子里发闷,您从外面来身上带着寒气,我在里头倒是不觉得冷。”
老太太看见她从塌边上绕过来的,就说:“你既然病着,怎么不去床上躺着,倒在窗户边吹风。”
袁璐接过丫鬟的手里的茶奉给她。
老太太接过茶盏,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你坐着,别忙活。”
袁璐就在她身旁坐下了。
老太太抿了口茶,“怎么上午还好好的,突然又病了?”
“我这身子骨不能跟您比,我中午还派人去问大夫给您把过脉没,谁知道却是自己先不行了。”
老太太就瞪了她一眼,“大过年的,什么叫不行了,怎么就叫不行了?!”
袁璐就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我这病糊涂了,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
袁璐又想到了汐姐儿的事,“我已经跟王姑姑说好了,以后她回去姐儿的院子里。汐姐儿的奶娘是个好的,可是不通庶务,有王姑姑帮衬着教导着,应该也不出什么大差错了。姐儿身边应该还要二等丫鬟吧,先让奶娘看着提两个上来。您再给她一两个,身边的人也就齐全了。”
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是丫鬟绿意,这个自然不会给。老太太就想着把比绿意小一些的、另外一个叫疏影的放过去。
袁璐道:“这就行了,姐儿身边的下人贵精不贵多。再说有您身边的人过去,姐儿肯定得打心底感谢您呢。”
提到这个,老太太又有些来气:“感谢我什么呢,她今日不是说了么,她奶娘才是待她最好的。我这个当祖母的,连个下人都比不上……”
“她才六七岁,小孩子的话怎么您反而放到心上记着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袁璐就劝她说:“说句您不爱听的,姐儿这性子可真是内向了些。我瞧着,那孩子还是有几分怕您的。”
老太太气呼呼地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她怕我什么。两个哥儿调皮的时候,我都是该骂的骂,该罚的罚。唯独到她这里了,不骂她不罚她,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就是这几年她越来越跟我生疏,我也没说要怪她。我可是打心底觉得她没爹没娘,可怜见的,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都上来了,袁璐赶紧递帕子给她,“这大过年的,您可千万别伤心。大年初一哭了,往后可是要哭一整年的。”
老太太拿了帕子掖了掖眼角,“她屋里的人倒是好解决,可她这性子可怎么办?开了年就七岁了,再养不好可就掰不会来了。”
袁璐沉吟,道:“您要是信得过我,就把姐儿放到我院子里来。”
这当然就是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如今汐姐儿怕了她,府里能帮着教养的可不是只有袁璐一个人了么。
袁璐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老太太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是越来越相信她了。她身上的担子已经不是护他们一个周全这么简单了。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话到嘴边,眼前浮现的却是汐姐儿忍着抽噎哭的煞白的小脸。
唉……老太太说的没错,确实可怜见的。
屋里多了两盆碳,烧了没多久就跟暖和了。
袁璐身上都出汗了,但是因为老太太在就没说什么。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已经到了吃夕食的时辰,袁璐留老太太一道用,老太太没推辞。袁璐就派人把三个孩子都喊过来了。
老太太就说:“把三丫头也喊过来吧,大过年的一家人总要齐齐整整的。”
于是高斓也过来了,一家子在袁璐的院子里吃晚饭。
袁璐就赶紧让厨子多添了几道菜。
她的厨子是她娘陈氏特地选的,红白案的功夫都了得。桂花鱼条、罗汉大虾、葱爆牛柳、蚝油仔鸡几道大菜做的都很好。最好早就炖好的鸡汤下了碗面给大家当主食。
汐姐儿因为上午的事情,就还有些没缓过来,吃饭的时候都是垂着眼睛吃面,菜都不去夹了。
老太太今日心情也不好。这天饭桌上倒是难得的应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袁璐自己就比较喜欢吃面,总觉得饭干巴巴地咽不下去,而且等到饭吃完也冷得差不多了。因此冬天里几乎顿顿吃面。
老太太那里倒是吃饭多,但是除夕晚上吃了长寿面,今天再吃也觉得不错,主要是吃着暖和。而且鸡汤都撇了浮油,吃着爽口的很,不论是配热菜还是凉拌小菜,都很不错。
众人吃完鼻尖都冒了汗。袁璐漱完口又喝了一道热茶,身上暖洋洋的,已经不像刚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没力气了。
澈哥儿就腻歪到她身边说:“娘亲,澈儿想跟你一起睡。”
袁璐身上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