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盘中血淋淋的牛头人肉，自己曾经的亲戚和朋友的肉，实验体335号终究没有切下去，还好，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萨尔狰狞的面孔：“尊敬的大酋长，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无理要求？”

世人都知道，守护者麦迪文的预言，就是对洛丹伦人民的赶尽杀绝。

当初麦迪文在洛丹伦留下预言，让洛丹伦的百姓集体搬迁到卡利姆多，他的目的非常明显，把肥沃的洛丹伦土地留给兽人居住。

而洛丹伦的人民，需要在贫瘠之地荒芜的土地上，在缺少水源，终年烈日暴晒的岩石和沙土上凄苦的生活，无法耕种，无法放牧的土地，人类拿什么活命。

可以预料，洛丹伦的人民必然在巨魔，牛头人，半人马，野猪人的夹击下彻底灭绝，一个不剩，或者沦为艾泽拉斯大陆的稀有物种，甚至宠物。

泰瑞纳斯国王一生中犯下了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但基本的政治智慧还是具备的，断不会接受麦迪文的无理要求。

瓦里安果然虽然年轻，但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答应这种交换。

萨尔咧嘴一笑，小心的拍拍实验体335号满是尖刺的肩甲。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同类呀！”萨尔眯着一双小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还记得在卡拉赞那段日子么？你那么多兄弟姐妹，为何只有你能回到暴风城继承王位，你可不是最优秀的那个，都是因为你开悟了？”

“开悟？”

实验体335号有些发蒙，这是啥意思，偷偷望向一旁的罗比，罗比耸耸肩膀表示帮不上忙，鬼才知道瓦里安小小的年纪，是如何在卡拉赞开悟了。

萨尔看着“瓦里安”迷惑的神情，很是失望的摇摇头：“看来暴风城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你通透的心灵蒙上了尘埃，你忘记了那颗赤子之心！”

罗比突然有一种极为荒唐的感觉，难道瓦里安曾经在卡拉赞悟道成仙了？

实验体335号眉头一皱，有些恼怒的质问道：

“酋长大人，我无意冒犯你，我是带着和平的目的而来，但如果你再提出类似的无理要求，我只好终止谈判了，后果全都由你来负责，萨尔。”

萨尔的目光中有些疑惑，他看了看一旁吃得正欢的吉安娜，已经在怀疑“瓦里安国王”的真实身份，犹豫了一会儿，不肯放弃机会的萨尔只得苦口婆心的说道：

“瓦里安，你忘记我们儿时的约定了么？想想那些骄傲的暗夜精灵族，只会像猴子一样，躲在森林里，佳作虔诚，凭什么他们就能永生不死。想想吧，一万年后，奥格瑞玛估计早就没了，你的暴风王国连废墟都不会剩下，那些该死的暗夜精灵，他们依旧可以活着。我们只是他们记忆中的一个小小的浪花，这是多么悲凉的一件事。生命都是平等的，凭什么，凭什么玛法里奥、泰兰德夫妇能秀一万年的恩爱，更不能容忍的是还要秀给我们子子孙孙看。”

提到这对儿夫妇，萨尔气不打一出来，他需要发泄，狠狠的踹了一脚凯恩血蹄的脸，牛头人酋长依旧憨憨的傻笑着，萨尔嘿嘿冷笑道：

“你以为凯恩血蹄傻么，他比所有的牛头人都聪明，一万年，有多少位牛头人酋长在原野上奔驰，战斗，留下一世功名，最后化为一捧尘土，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义？是我赋予了他永生的希望，只要立下功勋就可以得到军团的馈赠。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如暗夜精灵一般永生不死的活着，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瓦里安。”

实验体335号听后浑然一震，萨尔提到了依旧是那个永生不死的，虽然已经听过多次了，但依旧足够的震撼人心。

萨尔之所以如此张狂，嚣张跋扈，目空一切，应该说他已经是燃烧军团在艾泽拉斯的唯一代理人，谁投靠他，谁就有可能获得军团的永生和力量。

狠狠的蹂躏着牛头人酋长的脸，萨尔继续大言不惭道：

“一万年前，燃烧军团来过，再过去一万年，艾泽拉斯若是没有灭亡，估计他们还会来，那时候你我又在何方？你的暴风王国，我的奥格瑞玛，恐怕只是史书中很小的一个篇章，你甘心这样的？牺牲一个暴风王国，换你一人长生长存，当一万年过后，你会发现这笔买卖非常划算。没错，我萨尔就是在利用兽人，换取我个人的强大和永生，兽人全灭又与我何干？凯恩血蹄，沃金，他们都开悟了，才愿意成为我的奴才，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瓦里安。”

罗比觉得不能让萨尔在说下去了，家国天下，个人的野心与种族的延续，孰轻孰重，这是一个永远无解的话题。

万年之后，时间抹去一切，再伟大再辉煌的种族也可能灭亡，灰飞烟灭，化作历史的尘埃。如果真的有个体抓住机会得以长生长存，未必不是一个最优的选择。

王位本来就是世上最大野心家的奖励，又有那个国王没有私心？

谈判必须终止，应该有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