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s?”贝拉克教授小心翼翼的看着吴冕,只是隔着透明面罩、护目镜、口罩根本看不清吴冕的表情,没办法分辨出bss到底生气了没有。
“你少说点话,否则呼吸性碱中毒会越来越重,最后要把你推出去抢救。”吴冕要了温盐水,开始冲洗。
“我不是这个意思。”贝拉克教授迅速的配合吴冕做冲洗,寻找出血点,“其实我下飞机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
“哦。”吴冕淡淡应了一声。
“在我的想象中,进行大范围隔离,还是千万级别以上的大城市,不出动陆军和国民警卫队是不可能的。”
“你是说飓风那次?损失达到万亿,到处一片混乱加上零元购,是么?”
“是啊,我接受过一个……”
“关腹。”吴冕道,“你说的这些都没意义,好好做手术。你要是话少一点,哪怕只有一点,我们这时候已经要回宾馆睡觉了。”
“bss,这个国家、这里的人民真的很好,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
“我没生气,不用你说这些。”吴冕开始缝合腹膜,线剪子、中弯、持针器在手里来回切换。
动作干净利索,两层手套没给吴冕带来一点点的困扰,他的手法依旧纯熟的令人发指。
“我好奇的是电子烟肺炎都爆发了好多次,为什么……”吴冕说了半句话,就直接停止。
“然后呢?”贝拉克教授问道。
“没有然后,下一个。”
任凭贝拉克教授怎么问,哪怕他几乎要分裂出来第三个人格,吴冕都一句话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今天的手术结束。
楚知希、郑凯旋还有两名护士还在急诊帮忙,吴冕叫他们换衣服,准备回去休息。
摘掉护目镜,深深的勒痕触目惊心。
“bss!你竟然看起来很狼狈!”贝拉克教授开心的大声说道,“你知道么,现在我给你照一张照片,克利夫兰和梅奥的碧池们肯定愿意花大价钱买下来。他们就想看你狼狈不堪,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你是不是没有胸闷、气短的感觉了?”吴冕抬头,看了一眼贝拉克问道。
“摘掉防护物品后,做了两次深呼吸就好多了。”贝拉克教授说道。
“手脚的麻木、针刺样感觉是不是也消失了?”
“是啊。”
“那恐惧感呢?”吴冕的目光忽然犀利。
“……”贝拉克教授怔了一下,“bss,你别吓我。”
吴冕点燃一根烟,坐在更衣室里静静的抽着。他拿起手机,开始翻看邮箱。
邮箱里有几封新的邮件,邮件很大,打开的速度有点慢。
贝拉克教授知趣的没有探头探脑看吴冕的手机,而是自言自语的唠叨着,“简直太累了,我宁愿回麻省做一天手术,也不愿意穿着防护服做8小时手术。”
“你是不是早都忘记麻省的工作时间了?在麻省,每天最多做6个小时的手术,还不是连台。这里的工作强度太大,大到没办法接受。”另外一个贝拉克教授说道。
“真是很难想象这里的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来一天,我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bss还在,你不想跟着第二批撤侨的飞机回国的话,最好还是闭嘴。”
吴冕静静的翻看邮件,手速极快,偶尔停顿一下是因为网络传输速度导致的。
一根烟抽完,吴冕收起手机。
“bss,谁找你做手术?”贝拉克教授问道。
“不是手术,是病毒实验室发来的邮件。”吴冕也不隐瞒,说道,“在寻找最近病毒突变产生的新毒株。”
“呃……”
吴冕并没有和贝拉克教授继续解释,给陈露打了一个电话,问她的时间。
女孩子总是要慢一些,吴冕也没着急,静静的站在更衣室的窗前,看着远处天河市万家灯火。
远远的看去,天河市安详宁静,没有一丝正在鏖战的痕迹。只是街上少了无数的行人、少了无数的车,城市里少了很多霓虹闪烁。
安安静静的,仿佛在等待着复苏的那一刻。
也不知道这一刻会不会到来。
“吴老师,您不觉得累么?”任海涛问道。
“我还好。”
“我第一次穿防护服做麻醉,刚才在台上不觉得什么,下来后就开始浑身酸疼。”任海涛苦着脸说道。
“出去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好了。”吴冕道,“基本都是呼吸性碱中毒导致的。”
“我怎么感觉您的手术水平没有下降,反而比从前还要快呢?”任海涛问道。
“你说在省城的手术啊。那些手术本身难度也不大,又不是竞速,没有时间需求,自然慢着点做。”吴冕道,“这里不一样,我快点就能早点做完,早点回去休息。”
“这是……您的极限?”任海涛诧异问道。